“你已死了好几百次了，”神秘人接着说道，“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不论结果如何，你总归还是会死去，早或晚的问题罢了，谁叫你是白风漠的儿子呢，算是代替你的父亲承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惩罚吧。”

白令石身体剧烈颤抖了起来，他如野兽般嘶哑叫喊着，他听见自己的那绝望的声音回荡在偏楼里，他像地狱里那些没有灵魂的行尸机械地扭动着四肢。但一切都是徒劳的，神秘人用那残冷的目光带着讥讽。

他不能举起他的手也不能抬起他的腿，剩下的愤怒和仇恨只会令他的心脏狂跳，那些作怪的药水在他身体里游荡，然后令他全身痛不欲生。渐渐的他嘶哑沉闷的喊声渐渐弱了下来，不久狂跳的心脏的终于梗阻而使他他昏迷了过去。

神秘人对此到是见怪不怪，他不再对白令石用药了，从白令石后胸脊椎注入的幽水已超出了以往他使用的剂量。在他的眼里或许白令石只是又一个他实验的工具罢了。更何况还是女王杀父仇人的儿子，那不就象动物一般么？

他招来了侍从，侍从将白令石抬了下去。

当白令石又一次醒来时，昏暗的空间让他有一种幻如隔世的迷惑，让他觉得这或许是一个梦，一个很不真实的梦。他现在只剩下了视觉和听觉，梦大概也是如此，只有听觉和视觉。

但他很快他就回到了现实里，发现自己回到黑暗的牢房里，那里有一种腐败和恶臭的气味。

他不知道自己变成什么模样，那些羌人看着他的目光，似乎他的躯体像是从坟堆里刚挖出来的一具僵尸。他的手臂被缠着几乎不能活动，他的嗓子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他晃动着头，将遮住双眼的乱发甩开。

神秘人对他说过的话清晰地回荡在他的脑子里。随着他意识的清醒，不可描述的剧烈的让他生不如死的疼痛，又来了。他咬着牙诅咒着那该死的人，但他越诅咒，那些剧烈的如虫啮的痛苦让他觉得自己就要死去。

难道连诅咒都不行么，白令石想。他颓然地松弛下来，于是他产生了一个念头：与其被折磨。倒不如死了算了。

白令石从这个念头上获得了一些安慰。仿佛得到一种解脱，这么一来，他开始考虑如何死去的法子，他的手脚还不能动，所以他能够想到的唯二可以做到的是。咬舌或者自己将自己闷死。

现在自杀的念头占据了他全部的大脑，但年轻的他对于生命的留恋依旧念念不舍，漆黑的牢房里，他能听到夜里的老鼠稀稀疏疏的叫声。仿佛象地底的世界，光明与他无缘。只剩下黑暗，所有的东西都失去了意义。

也许只有死去才会不那么痛苦，他的思绪情感让他的心脏再一次如虫啮一般，于是他用力咬住舌头，他的眼角流下了眼泪，然后他狠狠地咬了下去。

一声嘶哑的惨叫，他本能地松开了牙齿，舌头的疼痛终于与他心上的痛相当，只是他没有死去，渐渐他觉得自己口里充满了液体，是流出的血吧。

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一如他流下的眼泪。他想要再试一次，剧烈的痛本能的让他嘶嘶地吸着气。

就当他闭上眼想要再一次咬下去的时候，一角的声音传了过来，那是吴戈爱剑的声音，“最好不要再做了，咬舌不一定能让你死去，还有可能会让你永远变成哑巴。”他仿佛知道白令石要做什么。

白令石停了下来，黑暗的牢房里一个身影晃动着靠了过来，带着一阵风。

一只温暖地大手摸着他的额头，象慈父般的安慰着他。吴戈爱剑低沉的哼起一首苍凉的羌人歌谣，歌谣有一种神奇的催眠，精疲力尽的白令石在这低沉的声音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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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威用两指粗的树枝做了个木叉，叉尖处用短刀削尖，拿在手里，掂量一会，正合手。他估计流亡的磨山族人大致的方向，循着一条由人马踩开痕迹的通道向芒山深处走去。

两天之后，又饥又饿的阿威远远看见一处老林里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的尸体，这种情景吓坏了阿威，他远远的躲在茂密的灌树后，观察了许久。终于饥饿让他忍不住靠近。

这些死去的人是十八城逃难的岚楼人，他甚至可以找到一些他所熟悉的人，只是叫不上名字。他们身上都中了箭，一定是褐羌人干的，阿威战战兢兢想着。

这两天他孤身一人，夜里的狼嚎，死人的尸体，追踪的褐羌骑兵等等，原来他所有害怕的东西如今都出现在他的眼前，饥饿使得他无法集中精力去思考，年少的他剩下的感觉只有饥饿，面对这些原来使他害怕的尸体，他顾不得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