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玉矜清梦见了白令石,他在对着她笑,然后转头走了,她紧紧跟着他,大声地呼喊着他的名字,不停的喊着,然而他却一直没有回头,像是在逃开她,不管她如何大声呼喊他,她觉得自己快要嘶声力竭了。
她喊着,哭着,追着,,,直到最后,白令石终于回头,这时她却看到了一个全身流着黑色血液的白令石,他的面孔变得狰狞起来,笑容变得残忍。一瞬间她害怕地呼吸不上来。
接着他的面孔慢慢变得模糊,与他的身体一并消失,变成了一簇黑色的烟雾。然后再化成一只黑箭,嗖的一声射入了她的心房。她吓得一个机灵,醒了过来,身体不停地颤抖,流着冷汗。
恍惚之间,她呆呆的不敢动弹,梦得情景再一次回到脑海里,然后她听见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才知道这原来是个梦魇。
她小声地哭泣了起来,只是不知道这是在梦中还是清醒的时候。那个没有见过几面的人怎么就能这样映入了她的心房,让她魂牵梦绕,牵肠挂肚。
不知不觉中,窗外渐渐能见到一些微光,她在这样的状态中熬到了天亮,清晨在阴阴沉沉的黑云下到来。一如她郁郁的心情。不久天色变得更亮了,窗外的山峦依旧被白雾笼罩着。夜里的细雨已然停息,剩下的只有那房檐下久久滴落的水滴。
她爬起了床,用心梳理着,然后她穿上了一件灰白色的百花锦衣,扎入蓝色的细腰练武长裙中。将橄榄色的麻布腰带在腰间打了个结,在镜子里一照,显得英姿飒爽,又显得娇弱无力。
她走出房间,在楼下的客厅里,她见到老和尚,老和尚正襟危坐,正坐在庵主的茶几小桌边闭目养神,小桌上放着一只通体黝黑的钵体,不远的香炉上点着一只檀香。那老和尚听得声响,睁开了眼睛。精光一闪,接着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可起来得真早!”玉矜清暗道,她向他道了个早安,刚要走出客厅,却见得庵主走了进来。
庵主仔细地梳洗过了,把她平时盘起的秀发放了下来扎成辫子,那样子似乎恢复了小姑娘般的年轻和容光。平日里不穿的莹白色锦衣,扎着镀银的腰带,外罩着的深紫丝袍衬出庵主幽幽海棠般的眼瞳。
她戴上黑色的曜石手镯,套着她白皙的手腕。最耀眼的是那戴在庵主脖颈上的紫色宝石项圈,那宝石上反射出紫白色的光似乎让整个客厅灼灼生辉。
庵主与那老和尚果然是不一般的关系,玉矜清想着,但她心情很差,不愿多想也不愿多呆一会。
“我要出去练箭了。”她在他们面前匆匆地合了一礼说道,接着便想要快步走出客厅,她也不想他们看见她哭过的痕迹,她知道这逃不过庵主的眼神。
也许他们正准备讨论白令石这件事情,商量着如何处理,她知道她迟早要面对这些事情,但她现在不知道怎么办,烦恼的心事涌上来,她还没有独自出门的经历。也许这一次她要自己上路了。
或者庵主与老和尚会告诉她该怎么做。但这要等她准备好了之后。
她听得庵主对她说道,“今天可以不练的。”但她还是快步走了出去。
“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样!”她听到庵主说道。
桃林里又落下一层被雨水打下的花瓣,铺在湿漉漉的草地上,阴阴沉沉的天空压抑着她的心情。她机械地向靶场走去。
两只春燕从桃林上飞过,叽叽喳喳地叫着,“我要是能变成它们多好!”她喃喃地自语,“这样或许能飞到那该死的十八城,看看那该死的白令石到底怎样了!”
她忘记带上了庵主送给她的那把轻巧的黑桃弓。那是庵主用此处山涧源头上最古老的桃树枝制成,取自那桃树已死的一段,浸泡在清泉中,常年不腐,树质早已化黑,却是坚韧无比。庵主用一种她从没见过的马鬃制成了弦,从来没有断过。
玉矜清想要回去拿来那把黑桃弓,但她不愿回去,只好独自在桃林里漫步,在一棵高大的桃树下,她停了下来,她向上伸出手,从花枝上摘下一朵桃花,放在鼻下嗅着那淡淡香气。
“你在做什么?”厨娘出现在她的身后。将她吓了一跳、厨娘拿着她的黑桃弓,和她那独有的箭袋。靠近她后,厨娘慈爱地看着她,将弓与箭袋递给了她。拨开她滑落在面颊上的一缕秀发。
“你哭过了?”厨娘说道,
玉矜清不答话,算是默认了
厨娘叹了一口气,将她搂在怀里,“小姑娘家家的,总是动不动就哭。等见到了真的,那不就死去心都有了,好了好了。”厨娘安慰着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