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一公里外的一棵大树后边,王庆奎熟练地撕掉嘴上的大胡子,用湿抹布擦掉脸上的黑墨,露出一张苍白帅气的脸。
拿出小镜子,对着自己的脸照了照,满意地扯了扯嘴角。
而后从包中拿出土黄色的颜料,细细地涂抹在脸上,又在左侧脸颊上沾了一个大黑痣,最后戴上齐肩的假发,用皮筋将假发绑起来,换上一套花布衫。
做完这一切,扛起包就准备离开。
王水仙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腿,期期艾艾地求道:“奎哥,你要走带我一起吧?”
王庆奎强压下心头的不耐,不动声色地拨开王水仙的手,蹲下身温柔地劝道:“水仙妹子,你先在这里等着,我换个装扮出去把那些警察引开,再回来找你。”
王水仙腿上的伤还没好,简单包扎的白布条早已染上了血红,时不时地往外渗血,模样凄惨至极。
她清楚的知道,这个男人一旦离开,就不会管她的死活了,早上要不是她苦苦哀求,这个男人当时就可能了结她。
但目前,这个男人也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虽然长得不漂亮,但惯会拿捏各色男人的心理。
这个王庆奎虽说心狠手辣,但却虚荣心爆棚,她之前使尽全身解数将他哄得服服帖帖。
如今濒临死亡,她更得为自己好好争取一番。
思及此,王水仙故意装作气息奄奄,轻扯着王庆奎的袖子,气若游丝地说道:“奎哥,你走吧,你是我遇到过的最威武,最重情谊的男子,今天你要走的话,就把我杀了吧,能死在你怀里,我死而无憾。”
王庆奎常年装成一副鬼魅样子,他经手的女人对他除了惧怕,就是歇斯底里的谩骂,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像王水仙一样欣赏他。
看到这个在小月子期间,不顾自己身体健康,也要给他带来快乐的女人,王庆奎终是心有不忍。
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些警察已经在层层搜索了,你我一起的话,肯定是出不去的。”
王庆奎抬头看了看身边高耸入云的大树,对王水仙说:“我帮你爬上那棵树藏起来,我下去引开那群警察,然后回来找你。”
王水仙耷拉着眼皮,轻轻点点头。
王庆奎从包里找出绳子绑到王水仙腰间,他拽着绳子的一头,交代王水仙道:“等会我先爬上树,你稍微使点劲,我在上边拉你。”
“嗯”。
王庆奎迅速地爬上树,又使出吃奶的力气将王水仙拉了上去。
解开王水仙腰间的绳子装进包中,将整个大包塞给王水仙,说了句:“等我”,就匆匆滑下了树。
王水仙看着王庆奎滑下树,看了看手中被轻扯下来的胡子的一角,露出了轻蔑的微笑。
......
段云逸和胡勇带领着十名警员仔细地搜寻着,任何一个草丛和山坳都不放过。
忽地,走在最前边的一名警员大叫:“那边小路走过来一个大叔,咱们去问问。”
段云逸头都没抬,哼了一声:“去问问吧,小心点。”
警员飞快的跑到花衬衫大叔身边,客气地问道:“大叔,请问一下你从那边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男一女,男的脸颊黝黑,一脸络腮胡,女的腿受伤了,脸上有麻子。”
化妆成花衬衫大叔的王庆奎,似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紧紧握住警员的手,用蹩脚的粤语说道:
“哎呀,小伙子,你可问对人了,我是从南方过来的商人,进了一批小玩意打算到这边农村售卖,没想到迷了路走进这深山中,碰到你说的那两个浑蛋玩意把我的东西抢去,我跟你们说啊,你们警察一定得为我做主......”
花衬衫大叔说得一脸悲怆,还不停地抹着眼泪,小警察大义凛然安慰道:“大叔,你告诉我们那两个人的去向,等我们抓到那两个人,帮你要回东西。”
花衬衫大叔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弯下腰连连说着感激的话,指着山下的方向说:“那两个人抢完我的东西,就往山脚下跑去了,听他们说那下边有条河,他们要坐船逃走。”
小警员听完,精神一震,立马冲着后边喊:“头,那俩人往下边河流跑去了,咱们赶紧追吧!”
胡勇拔出腰间的枪,振臂一挥:“大家跟我下山。”
一行十几个人浩浩荡荡的,就要往山下走,段云逸却站着不动。
围着花衬衫大叔转了一圈,眼皮抬了抬,声音清冷的问道:“你是从南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