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张大人看了周写凝一眼。
今天一早宁安太后对他说的话,再次回响起来:尽力保下周写凝,此人对本宫有大用。
作为宁安太后的心腹,张简还是能将她的心思猜对个一二。
自凌武帝继位以来,东岳国运日渐衰退,民不聊生。
周边各国都迅速发展起来,近年来边疆等地摩擦不断,凌武帝为了息事宁人,求得安稳,割地赔款是经常选用的手段。
其中以九幽国最盛,当初那个需要与东岳国联姻,以求得休养生息的国家,如今早已成为诸列国之首。
而今东岳正是用人之际,凌武帝却与曾经最能打的战神摄政王心生嫌隙,昨日之事,太后本来只是观望态度。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能让那个冷心冷性,杀伐果断的摄政王乱了方寸的人,只有周写凝。
如今朝中可用之人少之又少,宁安太后早就想拉拢摄政王再次为凌武帝和整个东岳国继续卖命,奈何摄政王一直不接这茬。
宁安太后便想通过这件事卖给周写凝一个人情,借着她给摄政王吹吹枕边风,好打破如今的僵局。
故而今天的事张简自然不能让周写凝平安脱险,只能让她各项罪名都坐实,他才有机会传太后懿旨救她一命。
如今摄政王被皇上押在宗仁府,除了太后再无旁人能够救她。
只有真正体验过死的恐惧与绝望,她才会感激那个施舍给她生的希望的人。
张简手中的惊堂木朝下狠狠一拍:
“堂下犯人周写凝,对于谋害皇嗣毒害晋王侧妃一案,你可认罪?”
周写凝抬起脸看向堂上坐着的三人,神情镇定自若,毫无慌乱之色:
“这些事都与本王妃毫无关系,本王妃为何要认罪?”
“所有人证物证都指向你,如今你却说这些事情不是你干的,你可有证据?”
旁边坐着的大理寺卿开口问道。
“本王妃当然有。”
周写凝淡淡地瞟了一眼晏微公主缓缓道。
晏微公主嗤的一声冷笑出来,母后早就知道萧云铮手段残忍。
料定他会以那两个太医为突破口严刑逼供。
昨天特意命人将二人处理了,就算此事传扬出去,别人也会认为这是萧云铮想要杀人灭口。
别说人证物证,就连昨日在场的金吾卫们都被母后寻了理由,将他们打发到了别处。
现在所有的不利证据都指上周写凝,她倒要看看周写凝今日要如何翻身。
周写凝转身看向萧北辰和梁康:
“晋王,永安侯,我猜你们也想知道,真正害死梁侧妃和她肚子里孩子的人到底是谁,”
“就算我周写凝再愚笨,想要杀害梁侧妃也不至于让人当场死在我手里,这不明摆着告诉人家人是我杀的吗?”
“既然昨日两位太医说,我早就命他们给梁侧妃的安胎药里下了慢性毒药,也就是说梁侧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早晚都得殒命,”
“那我为什么要答应去晋王府跑一趟呢?直接等着他们母子俱亡不就行了,何必让麻烦惹上身呢?”
永安侯是行武出身,嗓门天生就大,周写凝这样绕了一圈也没拿出所谓的证据,他开始恼了:
“周写凝你少在这儿跟本侯胡诌,本侯就问你,你说的证据呢?”
周写凝轻点了下头赞赏地看了梁康一眼,此人果然上道,诱饵一放下他就赶紧咬住了钩子:
“永安侯说的极是,此事说来也怪,唯一能为此事作证的两位太医也都很巧合地意外身亡了。”
周写凝意味深长地扫了晏微公主一眼。
晏微公主没由来地心里一慌别过脸不与她对视。
“现在能说话出来作证的人都已经死了,那本王妃就只好请不能说话的死人开口了。”
“什么玩意儿,让死人开口,摄政王妃不会是傻了吧?”
“天爷呀,死人怎么能开口呢?摄政王妃不会是要用什么邪术吧?”
大理寺门外围观的群众又开始激烈地讨论起来。
“说清楚点儿,本侯没心思在这跟你兜圈子。”
梁康黑沉着脸,将手中的茶盏随意往桌上一丢,茶盏碰撞出叮当的清脆嗓音。
周写凝并未理会梁康那杀人的眼神,淡然一笑。
赫莲皇后可以派人给那两个太医制造一场意外,却没有办法直接将梁媛媛和那胎儿的尸体也销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