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扫了旁边的人一眼，冷声道：

“你出去。”

那人用眼神询问裴恒，裴恒不耐地摆摆手示意他出去。

裴砚犀利的眼眸紧紧盯着裴恒，沉声质问道：

“父亲，你把凝儿弄哪儿去了？”

裴恒登时盛怒，随手抓起桌边的砚台朝裴砚的额头砸去，暴怒道：

“你听听你自己说的什么凝儿也是你喊的，她是摄政王妃。”

“砚儿，你这是要将咱们裴家架在火上烤啊，不论是摄政王还是襄王，都不是好相与的。”

“你可知这般你都做了什么？你以为你这次助摄政王逃出生天，他以后就会轻易放过裴家吗？”

“依那小子的心性一旦坐上那个位置，咱们裴家必定首当其冲，”

“你竟为了那么个女人弃裴家和数十万赤焰军的生死于不顾。”

“我看你简直就是疯了。”

裴恒的话裴砚丝毫听不进去，他猩红着眼：

“父亲，我只求您告诉我，她在哪？”

裴恒转过脸不与裴砚对视，“为父不知。”

裴砚深知父亲的手段，再拖下去，凝儿怕是危险了！

他扑通一声跪在了父亲跟前，袖中的匕首滑至掌中他抬起眼眸眼神满是决绝。

“父亲您知道凝儿对孩儿有多重要，今日她若有个三长两短，儿子便去陪她。”

“你个混账，你个逆子，把匕首给我放下，没了那个女人你真不活了不成？”

裴恒见他这般形容，立时气急败坏地怒骂道。

裴砚了解父亲的心性不再多言。

举起匕首朝着自己的腹部狠狠刺去，“父亲，儿子求您放了凝儿。”

裴恒盯着裴砚腹部汩汩流下的鲜血，心中宛如刀绞。

虽说晋王萧北辰是他全部的希望，若有一天将他扶持上那个位置，他也算对得起裴家列祖列宗了。

可裴砚这小子，自幼便是他一手带大，更是亲自调教可谓倾尽了他毕生心血。

无论是武功还是学问现在都有隐隐超过他的势头，这让他心中宽慰不已。

他的两个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论提及哪个都是他裴恒心中骄傲。

裴砚的前途不可估量，绝不能毁在那个女人手里。

裴恒紧张的手开始有些发颤：

“来人，快来人，请御医。”

裴砚脸色苍白了几分，他仍然抬眸定定地瞧着自己的父亲：

“父亲不必多此一举，儿子说过凝儿若遭遇不测，儿子便随他同去。”

裴恒气得额角青筋暴跳，苍老浑浊的眼眸里满是悲愤。

他裴恒荣耀一生，没承想竟养了一个这么不争气的儿子。

“世间女人千万，不论你找谁为父都不会阻拦，唯独不能是周写凝。”

裴砚额头上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他决然地拔出匕首朝着左侧腹部又刺进一刀。

虽然这两刀并没有刺中要害，但也经不住身上的血这样不要钱地流下去。

裴恒知道裴砚表面上看似温顺，实则骨子里执着又有韧劲儿。

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

他曾经最是欣赏他这一点，无论是做军人还是将来与晋王一起干大事。

都少不了那骨子里那种往前冲的韧劲儿。

可偏偏今天，他却败给了儿子的这股韧劲儿。

他今天若不退这一步，儿子就算救回来怕日后跟自己也离心离德。

裴恒极痛苦地皱了皱眉，然后叹了口气道：

“去城东杜北街看看吧，希望你还能来得及。”

裴砚苍白的脸上晕了一层复杂之色。

父亲这话八成是已命人对凝儿动了手。

不管如何，没找到凝儿之前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他捂着伤口赶紧从地面爬起来，大步冲了出去：

“高易备马。”

一直在景泰苑外守着的高易，见到自家主子浑身是血地走了出来。

忙想要上前搀扶。

却被裴砚一把推开：“去杜北街。”

“是主子。”

此时已是夜色深沉，周写凝缓缓睁开眼，地牢里散着潮湿寒气和令人作呕的发霉血腥气息混在一起。

“怎么样，王妃您可算醒了？”

周写凝浑身被麻绳绑着，她挣扎着起身抬头缓缓朝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