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何府。
何远翘着二郎腿在办工作桌前闭目养神,合约的碎屑被他收集起来,堆在桌面,仔细一看的话还会发现已有半张被拼好,只可惜上面的字也有些花了。
“二少,刚才有人来说,那份合约已经被搞定了。”
听到这个消息,气氛戛然而止,椅子上闭着的双眼猛然张开,何远打量着前来通传消息的人说:“有知道是谁签了吗?是不是三少?”他那个好弟弟。
前来的佣人点头哈腰,上前安抚,却被前方何远周遭突变的气息吓得不敢上前,只能结结巴巴地回答:“是.....是......”
“是什么是?知道就快点说,别浪费我的时间!”何远随手将桌上的资料朝着前方的仆人扔去,资料正中靶心,仆人连忙跪下。
“少...少爷,拿到合约的,是林知月,林小姐。”
“林知月是吗?”搭在桌上的那双手青筋暴起,仿佛隐忍至极,捏着几张纸揉成不大不小的纸团,何远发泄性地将它们扔向四周。
又是这个女人,每一次她出现总会破坏自己的计划,从标书到这份合约,明明是自己占尽先机,为什么她总是插这一脚,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过两天等父亲回来,他一定要彻底扳倒这个女人!让她身败名裂!
如此思索,何远周身戾气迸发,再也敛不住眼神中的欲望:“前些日子让你调查林知月,你有发现什么吗?”
......
出去走一趟,糊里糊涂拿了一张合约,林知月一回到何府可以说是沾床就睡,在她睡着的时候有双眼睛停在了她的房门外。
林知月的丫鬟经过走廊一看,停在门口的是三少爷。
这个丫鬟算是有点眼色,见何逸云脸上大大小小的淤青就知道,他估计是来找林知月上药的,好巧不巧这林小姐已经睡下了,一边是何府人尽皆知未来的四姨太,一边是身子骨虚弱的三少爷,两边都怠慢不得,一顿心里挣扎后,她刚想敲门把人叫醒,被人一把拦住了。
“算了。”何三少的语气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给丫鬟春梅的感觉总有些不同的。
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异常的准,再加上她到何家也不是一年半载,主人家满意或者不满意的语气她还是听得出的,就像何逸云刚才的语气,分明...分明已经到极度不满了。
林知月平时跋扈,和家中的三位少爷关系都不怎么样,只有在大少爷面前,她才会勉强一笑,二少,三少就不用说了,根本就是势同水火,看来今天小姐是又闯祸了。
想到此春梅开始左右为难,一是想着在林知月之前交代的要在何逸云面前谨言慎行,二是想着如何将这个不满意变成满意,最终她找了个折中的法子。
“三...三少爷,小姐睡了,她就是太累了,您的伤要不让春梅来帮你擦一下药吧?”
房门前的人影停顿了一秒,冷冷扔下一句:“不必了。”,随后迈着大长腿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翌日,林知月起了个大早,打理了一会药架之后,何逸云就来了。
今日伤口上的淤青比昨日更甚,看着更触目惊心了。
林知月捣鼓了一下碘酒和伤药,突然想起来昨天答应了帮他涂药,谁知道自己回来之后就呼呼大睡,到是把这件事情抛诸脑后了,如此想来,林知月有些心虚开口:“昨天,我睡着了,我......”
还未等她讲完,何逸云把话打断:“我知道,我昨天来过。”,随即林知月听到脱衣服的沙沙声,何逸云三两下把上衣脱下了,露出后背更大片的淤青。
屋内突然静了下来,只剩下药瓶乒呤乓啷的声音。
林知月拿起一只棉签,沾了点碘酒,在那些干裂的血痕上擦了擦,处理好伤痕,又将药酒洒在淤青的地方,大力揉了揉。
“这么一身伤,拿下这个合约,值得吗?”
何逸云到底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看向她平日照顾那几盘小花的窗台,出神地问了问:“这几种花熬过了大雨,开得这么盛了。”
林知月接着话:“不是熬过了大雨,是我,每天浇水施肥。”
这话接得突然,何逸云霎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感受到自己的背后有几只灵活的手指在帮他按摩着被何远打出来的淤青。
带着微微酸痛和不适,何逸云微微动了动身子却被林知月一把按住了:“别动,这些药酒要大点力才奏效。”
何逸云被她这么一抓,身形是彻底不动,只剩嘴巴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