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移植条件,是她需要安德亚的帮助所编造出来的借口罢了,机械心脏是权宜之计,全部都是,只有她不能让何逸云死是真的......
彭泽和家人来的时候林知月和安德亚还在病房外守着,国王被王后搀扶着,他上了点年纪,一头斑驳的白发之下凝着一双悲怆的眼,周边布满皱纹,脸部肌肉微微一动,上面的皱纹就会被牵动起来。
何逸云平时很少和家人往来,她跟了他,两家人最近一次见就是两人的婚礼上,而后就是在这病房了,大儿子永失所爱,小儿子因为不明原因卧病在床,生死之际白发人送黑发人,世界上最远的距离莫过于此了。
“父亲,母亲。”虽然对何逸云的父母亲的印象只停留在婚礼上,但她总归是要礼数周全的,更何况两位年迈的人鱼一心只扑在了小儿子身上了。
因为不清楚能量污染的传染机制,所以理论上病人是要和家人隔离的,而接触病人前需要测试,通过了之后才有接触病人的权利。
现在二老被一块玻璃搁在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知月啊,我家逸云怎么了?为什么无端端会有这样的能量传染?医生呢?医生怎么说?”说话的一直是皇后,国王没有开口,一直凝望着玻璃后面的小儿子。
“母亲你放心,这家医院是我朋友的,这边的专家组已经出手了,他们说...已经找到了解决的方法。”林知月安抚着王后的情绪,一边望向病房的那边苍白的侧脸,撇见他微微颤动的眼珠,内心一紧,“逸云一定会醒来的。”
国王同样凝望着小儿子的侧脸,彭泽到他旁边劝解:“父亲,弟弟身体一向强壮,更何况知月也说没事的,您要好好照顾身体才行。”
平时严肃威严的国王重重一声叹息,口中竟然还有几分无奈:“或许是我太过执着才会...生离死别,如今倒是报应到我身上。”
或许在何逸云同彭泽面前,他永远不想做国王,只想做陪着儿子们的父亲。
亲属探视之后彭泽还留了一会,林知月察觉到他是有话交代,特意找个了没人打扰的地方交谈。
自从她来到这个小世界之后,彭泽似乎一直都在帮她,婚礼上帮她解围,聚会上也是他让何逸云和她有了交集,还有他们的破冰也是,可以称之为这段关系的最大功臣了。
“哥,你是不是想说点什么?”所以,对此林知月的态度是没必要打哑谜,彭泽完全没有伤害她的理由。
“逸云上次是不是浑身是伤回去见你了?”彭泽低头漫不经心地将控水的能力玩弄于掌心,一个一个水圈缠住他的手臂,他手指轻轻一抬,水圈便换了个花样。
“是的,那天我和他吵了大架,回家之后他说见过你,是你...”林知月迟疑了两秒,想说那句“是你帮我出的头吗?”,又仔细斟酌了一下,发现这种说法有点奇怪没有开口。
“不是我教训的他。”彭泽仰起头手上水圈的形状变换突然变得急切起来,“只是...那天我和他说了一个故事。”
“我都知道他和我说了,你和安夏小姐相爱却被迫娶了乔小姐,他在婚礼上被绑架,安夏小姐为他而死,之后他遇到了莉亚...桩桩件件,那天晚上他坦白得清清楚楚。”
白发下眼睛斜斜地睨了她一眼,手中变换的水圈突然暂停,彭泽嗤笑了一声:“他是这么和你说的?”
嗯?什么意思,她记得何逸云就是这么说的啊...
“大哥,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林知月的眼睛都瞪圆了,她以为她解开了故事背后的谜团,可似乎却有更深的东西等着她去探索。
仔细想想那天晚上,何逸云的行为真的不妥吗?他讲述真相,一切水到渠成,硬要说疑点的话只能说他真的是太快接受自己,快得连她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林知月灵机一动:“难道...难道是他说的故事有误吗?”
彭泽点点头:“这小子是真怕你生气啊,乱编的故事来让你放松警惕,掩盖自己认错人的罪过啊......”
这话说得够玄乎,她是真的糊涂了:“啊?”
彭泽笑了:“当年我确实奉命成婚想着出逃但不是为了安夏,而安夏是受污染的人鱼,她挟持逸云是真的,死亡也是真的,让我的未婚妻乔小姐变成泡沫也是真的,而之后我们为了瞒住安德亚就编了这个故事,我的未婚妻因为逸云而死,他确实消沉了一阵,可是让他振作起来的是你。那段时间你每天同隔着一栋门的他谈心,是我的意思,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