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怎么会轻易相信。
月冬冬凝视着她的双眼,想要从中找出说谎的证据。
半晌后,那双眼睛中还是只有恐惧,焦虑。
她信了,将人带了进去。
关好房门后,转身站在她身前,“说吧,有什么事情?”
李婆婆长松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掀开了手腕上的衣服。
手臂上是将近拳头大小的疤痕,丑陋的攀附在上面,而疤痕四周是一根根粗壮的东西在体内向上蔓延,一直看不到底。
月冬冬瞪大眼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抬头看向李婆婆,她眼眶已经红了,里面泛着泪花,下一刻就会流出来。
她默默将眼泪收回去,放下手臂后,又从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
李婆婆把手中的东西摊开给两人看,声音中夹杂着说不上来的悲凉,“元府每个人身上都有这个东西。”
“这是元平岳为了控制我们,亲手挖开肉,缝进去的。”
那是一只白色的小虫,和密室中见到的很是相似。
月冬冬瞳孔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们不都是元府的家仆吗?生死契都在他身上,怎么会需要这个东西来控制你们呢?”
生死契一签,这人一辈子就是府中的奴隶,而且契约上本就有压制他们的术法。
从来没有出现反抗主人的事情。
李婆婆冷笑,“最开始他一直都很好,是个温良的家主,对我们下人更是从不吝啬,可夫人死后一切就开始不一样了。”
“他整日把自己锁在房间中,足足待了一个多月才出来。”
忽然,她眸中的惊恐之色愈发深重。
“家主出来后,整个人变得很陌生,第一件事就是把我们叫了过去,将这虫卵放了进去,没过几天,他就带回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
而且和夫人长得很像,虽然我们很困惑,但是也不敢多问,就装作若无其事当做小姐来对待,家主对小姐很宠爱,但是脸上却从未漏出过笑容——”
月冬冬严肃道,“所以元平岳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这是她最想知道的,究竟是不是和自己想的那样,用她来复活自己的夫人。
李婆婆垂眸,“具体的我们也不知道,只是每到深夜,小姐的院子里总是传来断断续续的痛哭声,我们不是没好奇过,但是小姐院中的丫鬟都是家主亲自挑选的,嘴很严,什么都没闻出来。”
“而见到小姐时,她看起来除了疲惫一些并无其他异常。”
她声音一顿,猛然抬头,“但是我可以肯定,其中必然有猫腻。”
月冬冬听完,结合记忆中的线索一想,基本上也就对得上了,但是元平岳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人有些怀疑。
她想了想,抬眸询问,“有没有见过他接触外人?”
李婆婆瞥眉认真想了想,开口道:“给我们放虫卵的时候,他身边好像有个人,我在府中待了十几年,从未见过他。”
“大概什么样子?”她眼睛一亮。
“那人浑身上下都猛得严严实实的,我们当时也只是瞄了一眼,不敢多看。”
“这样啊——”月冬冬声音中有掩盖不住的失落。
不过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元平岳变成这个样子肯定是有人教唆。
李婆婆已经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们,缓缓站起身子准备离开,但还没有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异常温暖的声音。
“别回去了,你就住隔壁,我会让人看着你的。”
月冬冬跨步挡在了她身前,将门口堵得严严实实的。
李婆婆注视着她,眼泪顿时就涌了出来,“不行,他今天晚上要是没看到我肯定会怀疑,多谢姑娘好意,但是我必须回去。”
话落,她越过月冬冬大步离开,丝毫不给她再开口的机会。
李婆婆决然的背影落在她眼中,让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虽然她只是虚幻的,但是这一切都那么真实。
夕元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这些事情她总是要去经历的。
——
元府。
李婆婆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
月色遮挡着她的身影,让她安全回到了房中,关上门的一刹那,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摸索着把烛火点燃,可引入眼帘的却是一张阴冷到极致的脸。
李婆婆腿一软,惊恐地跌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