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季小柔想躲,可季远柏的眼神像把她定住了一般,怎么也不敢挪动脚。
四目相对,气氛瞬间凝滞。
季远柏黑沉着脸,究竟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季成松夫妻在城里做了点小买卖,人手不够,提出让季小柔来帮衬一段时间。
都是一家人,季小柔想也没多想,二话不说就打包东西进城。
季远柏前后来了几次,可最近两次,季成松几番劝说阻挠,让他不要浪费时间多走一趟。
如今看到季小柔在这里搬货,季远柏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紧紧地握着拳头,“你一个人在这里?季成松呢?”
“三哥……不关大哥的事,是我自己愿意的,这个赚钱快,一天就有十文钱……”
季小柔心里着急,磕磕绊绊地解释。
何管事拿着鞭子大摇大摆地巡视着码头,听到有人闹事,赶来便看到偷懒的季小柔。
三两步上前,二话不说朝她身上抽鞭子。
“唔……”季小柔痛呼。
夏月初伸手抓住何管事再次挥来的鞭子,冷冷道:“你凭什么打人!”
她看到季小柔被抽到的手背肿起一片,不仅手背,整条手臂都遍布鞭痕。
可见这不是第一次。
夏月初说话得声音冷厉,隐隐带着气愤。
何管事鄙夷地看着夏月初,“不干活就得挨打,你个小丫头片子少碍事,不然我连你一块打。”
来了他这里,还想舒服,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你……”
管事用鞭子指着季小柔,呵斥道:“还不快点,你签了三个月的佣期,少不背一包今晚就别想吃饭。”
“季小柔,你签了?”季远柏眼神泛寒。
季小柔知道三哥生气,吞吞吐吐道:“……我没签,是大哥……”
在追问下,真相大白。
原来是季成松夫妻做买卖被人骗了钱,又不敢跟家里人说,背着家里跟牙行签了契约,哄骗季小柔来城里,最后被牙行的人找上门强行带走,不得不在到码头搬货。
在码头的日子不好过,挨打不说,做的活不够连饭都没得吃……还有男人下流的调笑。
在这一个月里,季小柔无数次想跑回家,可这样就要赔牙行的钱。
想到赔钱,家里的情况她清楚,砸锅卖铁也拿不出这笔钱。
她不能回去,只要熬过三个月就好了。
夏月初听完,心里暗骂,人渣,自己被骗了钱,却要妹妹承担。
“咱们回去,谁签的让谁来。”她没有季小柔的顾虑,把人直接带走。
管事傻眼了,个头大吃得少干得多的人不好找,他哪肯轻易放走。
挥手招呼几个伙计,把夏月初一行人拦下,“你们可以走,但她不行。”
季小柔心里一慌,担心连累家人,“三哥,你们先走吧,我……还有活干。”
管事满意地摸了摸胡子,“这就对了嘛!赶紧干活去……”
这是周扒皮本人?
夏月初把人拉回来,本来想摸摸头告诉季小柔不用乱想,但看着比自己高两个头不止的季小柔,尴尬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没事的,咱们回家,剩下的事情你哥会解决的。”她看了看季远柏。
季远柏觑了一眼,冷冷地说道:“契约上签的是谁的名字,你就找谁,管事的,若是计较起来,你还得赔偿我家小妹的医药费。”
他把话说得明白。
他不介意把事情闹大,契约签的不是季小柔的名字,闹到官府谁都讨不到好。
何管事掂量了一瞬,眼睁睁地看着三人离开。
他在码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什么时候被人威胁过?何况他的钱可不能白白丢了。
既然都是一家子,他就不信把人弄不回来。
一路上,季小柔沉默了不敢说话。
她不是故意瞒着娘跟三哥的,只是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担忧,还不如让她熬三个月。
夏月初见她闷闷不乐,跳下车扯了几把灯芯草,纤细的手指灵巧地翻飞着。
季小柔忍不住看了一眼,慢慢被她的动作吸引住。
一只草编蝴蝶渐渐呈现在眼前,活灵活现,让她忍不住伸手触摸,却又害怕飞走。
忽然,蝴蝶飞到她面前。
抬眸便看到夏月初清澈的眼睛,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