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7年2月15日上午10点50分,岑若芬心情愉悦的坐在车里,想到就要见到的那个人,禁不住内心一阵阵小鹿乱撞。
1月份的时候,作为“工总司部交通大学支部”的一员,她也和许多同学们一起在杨浦区进行了大游行活动,声援革命成功。
就在那天,她遇到了一位让她从此迷失自我的人。
那是当队伍行进在杨浦区西北边的一处荒废的老宅的时候,小岑突然感到一阵昏眩,眼前一黑就要倒下,一个年轻人健步如飞,在她倒地的瞬间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她,从身上掏出军用水壶,给小岑灌了几口温水,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小岑清醒了,发现自己被一个男青年抱着,一阵羞涩:“同志,谢谢你,我好了,你放开我吧,我自己行的。”
年轻人搀住小岑帮她站立,直到她站稳了,才松了手,并掏出两粒大白兔奶糖:“你肯定早饭没吃吧,现在都快中午了,应该是低血糖反应吧,吃两粒增加点糖分和热量就好了。”
“谢谢。”小岑不好意思的打量了下年轻人:白皙光滑的让女孩子都妒忌的皮肤,瘦高的个子。但最吸引人的,还是那股特殊的体香,那是一种在拥挤的人潮中一下就能被嗅觉捕捉到的特殊香味,闻到这种香味,小岑就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就像沐浴在三月的春风里。
“你好,同志,我叫岑若芬,是交大的学生,你是……”小岑大方的伸出了手。
“我,我姓谢,谢绍英,是长海医院的医生。”年轻人反倒有些扭捏起来,勉强用三根手指握了握小岑的手。
“哦,谢医生,我们在举行游行呢,你呢?也是在游行?”小岑问道。
“没有没有,呵呵,我刚从长海医院出来,来看看我族叔的房子。”
“哦,就是这座啊,这么大……看来你族叔是个大财主吧,哈哈。”
“您别取笑了,我族叔一家都已经不在人世了,十几年前,发生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一家子人自杀的自杀,失踪的失踪,连我自己的亲叔叔,在他们家做了几年佣人,也在一次大火中烧伤了。唉,世事无常啊。”谢绍英感叹道。
“哦,对不起,提到你家族的伤心事了。”
“没关系,都过去了。”
两人慢慢地落在了人潮后面,两人都是高知分子,同辈菁英,聊不完的话题。
很快,小岑发现,这个比自己大了近十岁的年轻人已经深深地吸引住了自己,特别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独一无二的体味,更令她对他的爱慕欲罢不能,情不自禁!作为新时代的知识女性,小岑大大方方的开始热烈追求绍英了,她每天勤耕不辍地给他写信,虽然得到的回音寥寥,但她还是坚信:只要自己有恒心和毅力,一定会点燃他的爱情之火。
果然,很快她就被邀请去绍英在南翔古镇的家。15号,“工总司”有一批同志要去南翔办事,小岑搭了顺风车一路到了南翔古漪园。
“虽然今天不是和他约好的见面日子,但最近他说一直在家搞科研,我倒是可以给他来个突然袭击。”想到自己就要得逞得恶作剧,小岑捂着嘴笑了起来。
小岑回忆道这几天来往的书信里,绍英曾经说过,他们家就住在南翔双塔附近一条叫布衣巷的小胡同里。
草草吃完午饭,她便一路询问,终于找到了位于双塔东面的那条偏僻静谧的叫布衣巷的小胡同,进入小巷,两边院墙内的几棵大树把小巷遮得黯淡无光。鹅卵石小路上满地的枯叶垃圾好像也预示着这边基本没人走动。好在这条小胡同其实就是两个大院落中间夹得一条小过道,过道的末端就是条小河,这就方便了她找绍英了,不是这家就是那家。
“西边那家大门上的锁都生锈了,看来是没人住的,只有东边这家了。”小岑猜测着。
东边那家的两扇破旧的大门上,除了挂了一个信箱,连锁也没有,小岑还是有礼貌的敲了敲门,无人理睬,“难道人不在?可是人出去了还不锁门?应该在里面吧。”小岑又重重的敲了几下门:“绍英,绍英开门啊,我是小岑。”
半天还是无人应答,可明显感觉里面有动静,“不会是在和我玩躲猫猫吧。”小岑按捺不住了,推开门。
“吱呀”一声,门轴转动声吓了小岑一跳,门推开了,里面是一座江南传统院落,正对大门是一座影壁,影壁旁有一条甬道通向里面。小岑看了看表,下午4点多了,太阳挂了一整天,已经倦怠了,明显一副急着要回家的样子,小岑感到有点害怕,但好不容易找到这里,也许马上就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