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环是沈翎的陪嫁,从小便跟着小姐。可是换来的都是什么呢?
她低头看着手上的伤,自嘲一笑。而她的身上,还有许多这样数不清的疤痕……
日光惨淡,天灰蒙蒙的,阴沉似能滴出水来。
府中人来人往,井然有序。
陈娇坐在院中,百无聊赖,与水仙聊天解闷儿。风迎面吹来,好不舒服。
“这天可真是的,动不动就下雨,怕是老天爷最近也有什么伤心事了罢!”水仙口中嘟囔着:“可我又不伤心,干嘛天天摆个臭脸子。”
十几岁的年纪,正是向往美好,光亮的时候,春天多雨,万物还是一副萧条之象,着实不大相衬。
陈娇托起脸撑在石案上,打了一个哈欠。
水仙不知还在说着什么,陈娇却听不进去,这几日,常母、沈翎都不大来找她的麻烦,换句话说,她们根本不想见自己。陈娇欲给她们去请安,可都被拒之门外,不是身体不适,就是有私事不便见客。
陈娇每每悻悻而归,说与常守此事,他也只会安慰自己不要想太多,这是好事。
好事么?谁知道呢……
就像水仙说的,过好现在的生活就行了。
陈娇战战兢兢地度过了三个月,仿佛一切就这样定格,就这样安稳。
直至,盛夏的一个午后。
菀彼柳斯,鸣蜩嘒嘒。
常守轻轻踏进院中,烦躁的心一瞬间安宁,眸光柔和。檐下阴凉,藤椅上的美人儿微闭双眸,小脸儿微红,额间细密的汗珠滑落,划过粉嫩的耳垂,跌进美人的轻衫。
常守喉结滚动,别过眼不敢再看。
“扑哧——”惊闻笑声,公子回望:“好啊!早就醒来,何苦骗我!”常守扑了上去,两人乐作一团。
半晌,两人窝在藤椅中,互诉情肠。
陈娇喘着气:“今日回来的这般早?”
“家中有美妾,怎敢脚步稍慢?”
陈娇闻言羞恼,钻进常守的胸膛,用指尖轻点他的胸口:“你学了这么些,就知道调笑我!”
“岂敢岂敢……常某所言句句属实啊!”常守将她从怀中拉出来,美人儿羞怯不敢看,常守愈发喜爱,抱起陈娇便往屋中走去。
将她放在榻上,欲起身,而她玉手轻招,便拦断了他的去路……
夏日总是令人燥热烦闷。
夜晚时分,灯烛亮起。常守坐在案边看书,不时地看向帷帐,人儿似乎还在熟睡,没有一点动静。
“公子,要不您先用膳吧……”水仙站在门口,轻声道。
常守挥挥手:“不必,我等她醒来。”
水仙无声退下,有些头疼,再等会儿,怕是老夫人又要来责骂:为什么公子还未用膳?就知道是那个贱妇勾的吾儿连饭都不吃……
“嗯……”榻上人儿发出一声嘤咛,常守放下书,掀开帷帐:“娇娇可算是醒了!”
陈娇抚上男人的手,莞尔一笑:“不过才睡了几个时辰?竟是不许我睡了才好!”
“还真想……”
“嗯?”
“这样你就无时无刻地都能看着我。”
“无时无刻地看着你,那得多吓人?”
“是娇娇,我就不怕!”
哼!真是巧舌如簧。
常守玩弄着手边的青丝:“娇娇……”
陈娇抬眼看他:“嗯?今日是怎么了,总是叫我?”
“我……”常守欲言又止:“我得走一段时间……”
陈娇惊坐起:“什么?!你要去哪儿?”
常守安抚着她,有些无奈:“芒州灾异,我得随父亲一同前去。”
“既是灾异,你去了又能做什么呢?”
“父亲的意思是想让我去历练一番……这,也是皇上的意思……”
陈娇看着他,默默无言,既是定局,如何能改?
八月初五,常守随父启程。常母站在府前,一脸担忧。沈翎在一旁扶着她,不知在说什么。
常父亦有些不舍:“回去吧!这有什么,又不是上战场再也回不来了!”
“你胡说什么!死不死的……”常母骂道:“你这个老头子……好好的!照顾好儿子!”
常父扯出一抹僵硬的笑,看着着实是有些怪异:“好了……等我回来!”
这番话惹得常母不住地拭泪,而常守还从未见过常父如此柔情的一面,撇撇嘴,对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