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几日一直留宿在夫人处,都不来看看姨娘。”水仙撇着嘴,向陈娇抱怨。
陈娇未说话,她早就知道会有今天,也没有什么好难过的。
现如今,她只祈祷附中的孩子能够平安降生,就是她最大的福气了……
“夫君,你快尝尝,这些菜都是你爱吃的。”屋内,沈翎正在给常守夹菜:“这几日……夫君总是在我这处,也该去看看陈姨娘了,怀着身孕,怕是心思也敏感不少,怕是会多心了,还是好好去宽慰宽慰罢。”
常守应声,心中却总是有些忐忑。这些日子,他并非不想去见陈娇,只是与沈翎此事……他实在是不敢想象,陈娇看到他失望的眼神。
索性,就先不要去的好。
“心思敏感……也是她的事,你是我的妻子,我也没什么好与她解释的……”
沈翎夹菜的手一顿,不可置信地看向常守,这是他第一次为她说话,竟是在怪陈娇矫情了。
“夫君可别这样说……陈妹妹会伤心的。”
常守有些如坐针毡,但总觉得这些话,就是他真实的想法:“何故伤心……我又不是不要她了?”
说罢默默起身,出了门去。
“守儿真的这样说的?”常母听到沈翎说的话,也不敢相信,常守竟会袒护沈翎。
沈翎点点头:“千真万确!母亲还不信我么?”
“不是说不行信你……”常母皱着眉:“只是,有些惊奇,我这儿子……可算是开窍了!岂能被一个女人左右?”
“对了,这几日,你们二人可是一直在一起,可要抓紧了,赶紧给我生个大胖孙子……”这才是常母最关心的事。
“不论陈姨娘生的是子是女,你总是要给常家生一个嫡孙啊。”
沈翎不言,她又何尝不想赶紧要一个孩子,一直被陈娇压一头,她怎会好受?可惜这肚子一直不争气……她又能怎么办呢?
常母还沉浸在幻想之中,若是沈翎能生得儿子,那她便也不必如此忧心了。
“如今,守儿对沈翎也开始上心了,那即便再宠陈姨娘,倒也罢了!”晚上,常母对着坐在床边看书的常父感叹:“总归是翻不了什么风浪。”
常父捋捋花白的胡子:“我看,都不是省油的灯!”
“跟你说不清楚!”常母闻言不乐意了:“你们男人呐,都是这般。”
“你这话说的可没道理,我若是喜新厌旧,我哪能宠你这么些年!”
“是是是,你是个例外,你与旁的男人呐,不一样……”
昨夜一场雨,浇坏了沈翎搭在院子里的绸子,正站在廊下发脾气。
常守不以为意:“不就是一块料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翎正在气头上,她昨日嘱咐过下人要看护好,谁知这些人都不当回事。
可如今常守在这儿,她可不敢发脾气,只能软着声音:“这料子原本是没什么,可……再过几日,就是夫君的生辰,我是想着为夫君做件外衫,现在怕是不能了……”
常守心念一动,没想到她还有这份心:“你莫要操劳,我知道便好。”
银环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若是今日常守不在,她又是免不了一通毒打。
是日隆冬,陈娇产下一子,名常郴。
炉中火苗飞窜,噼啪作响。婴儿在摇篮中熟睡,旁侧的男人看着他,眼中溢满怜爱。
“这孩子,与娇娇生得极像。”
“郴儿还小,怎能看得出来?”陈娇有些无奈,自从生下这个孩子,常守便天天都要来,一待就是好几个时辰,守在孩子身边,谁叫也不离开。
窗外积雪层层,寒冰露骨,陈娇裹紧棉被,不知怎的,这天总是格外的冷。
常守不过多时,便又要启程了。这次去的是更远的地方,时间也更长。
而她,也走到了尽头。
开春二月初三,常府妾陈氏亡故。其子常郴,过继于夫人沈翎。
常守归来之时,府门已挂满白幡,不见佳人欢颜。
青棠与常守相顾无言,皆有疑惑。
这个故事,仿佛还未高潮就戛然而止,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究竟是何意?”青棠皱着眉,看向远处的陈娇。
陈娇笑着,乱发之下,掩不住她的悲哀。
“我,亡故……就这般,死了!”陈娇颤颤巍巍站起身,缓缓转身看向常守,一步一步走来。
“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