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为——读大学的时候,父母给两千块的生活费总是嫌少。踏上社会才发现,每个月给父母两千比登天还难。
父皇执掌江山的时候,可谓社稷安泰,宵小慑服。他偶尔会暗暗思忖:待本宫登基之后大展拳脚,一定会比父皇做的更好!然而现实狠狠地打了他的脸。首先背刺他的就是倚为左膀右臂的陈庆!“我儿为何啜泣?”嬴政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并无责怪之意。“儿臣志大才疏,昏聩愚钝。”“无一处可取,无一事可为。”“恳请父皇废我太子之位,另选贤能继承祖宗基业。”扶苏痛哭流涕,心中充满了悔恨和自责。嬴政不发一言,居高临下默默凝视了很久。“另选贤能就能不受功勋掣肘,不为奸佞所惑?”“诸公子中,怕是无人具此才干。”扶苏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茫然地抬起头。“我儿可曾留意过,陈庆称寡人为千古一帝。”“可见千年以来,再无君王能出寡人之右。”“天意如此,奈何奈何……”嬴政面色复杂地笑道:“六世荫德集寡人于一身,才创下了这番惊世伟业。后人如何相较?”扶苏犹犹豫豫地问道:“父皇,您知道陈庆会反?”嬴政缓慢却坚定地点了点头。扶苏惊愕地目瞪口呆。父皇知道会有今日的结果,还刻意为之?您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儿,你可知寡人登基时,国中是什么境况?”扶苏思索片刻:“父皇年少时,朝政尽为佞臣吕不韦把持。”“祖母与之沆瀣一气,祸乱宫闱。”说到这里,他恍然大悟,猛地抬起头。嬴政微笑着问道:“假若换成了你,斗得过吕不韦,斗得过帝太后及??嫪毐党羽吗?”扶苏沉思许久后,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儿臣不能。”嬴政颔首赞许:“知人者智,自知者明,我儿无须自怨自弃。”“今日之朝堂,功勋宿将与陈庆、秦墨一党势成水火,攻讦不休。” “无论你倾向于谁,都有社稷颠危之祸。”“既然如此,不善用者不如勿用。”扶苏怔怔地陷入了失神之中。秦国横扫六国,造就了大批功勋卓著的老臣。他们对父皇唯命是从,在新君面前却未必会那样恭敬顺从。同样的问题也存在于逆党之中。秦墨受困于皇陵营地,是陈庆想方设法把他们搭救出来的。众多刑徒无不受其恩惠,感念至今不敢忘怀。所以陈庆才能如臂使指,刀山敢前、火海不退。这两股势力属于江山社稷的不安分因素,一旦哪天爆发,必然地动山摇。“公卿世家惨遭血洗,所剩寥寥。先生远走海外,再无归期。”“江山……无忧矣。”扶苏喃喃地念道。嬴政疑惑又不满:“陈庆背弃皇恩,谋逆造反,你还称他为先生?”扶苏低头从袖袋中掏出一册书籍,恭敬地上前呈放到御案上。“这是在雷侯府邸中的书房发现的。”“儿臣不敢辜负先生的教导之恩。”嬴政皱着眉头浏览一番,最终长叹一声:“其人是贤才,非良臣。”“大秦终究容不下他。”扶苏忽然想起了什么,磕磕巴巴地说:“皇妹,皇妹……”嬴政摆摆手:“走就走了,勿怪勿念。”扶苏惋惜地说:“可怜皇妹所托非人,以致……”嬴政打断了他的话:“何为所托非人?”“皇家之女,不嫁凡俗之辈。”“寡人心甚慰之。”扶苏简直难以置信。父皇居然觉得诗曼嫁得好?莫非他……欣赏陈庆的所作所为?嬴政目光意味深长:“朕即天下。”“杀生之机,予夺之要,尽在寡人手中。”“我儿明白了没有?”扶苏心情沉重地点头。公卿世家惨遭屠戮,咸阳百姓流离失所,无数钱粮物资被付之一炬,这些都无法动摇皇帝的意志。他只需要思考,这样对江山社稷有利,那就足够了。——大河滔滔,湍急的水流撞击在铁甲舰的船体上,激起一朵朵白色的浪花。甲板上灯火通明,酒肉的诱人香气随风飘散。侍女先后上前撤下了狼藉的杯盘,重新擦拭酒案后摆上热茶。“侯爷,据岸上百姓所言,朝廷已经发下诏书,派出三十万大军追剿我等。”“凡缉贼者,有罪免罪,无罪加爵。“从贼者缴械自缚,罚流徒月氏,戍边屯田。”“至于贼首……”蒯彻饮下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