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姆拿下眼镜擦起冰霜:“猜的……”
风雪呼啸,旋卷鹅毛密如草芒,
肉目可见之处一片花白,从远方圣山到山脚村落,好像一位端庄的新娘,披挂白纱,登堂出嫁。
眼镜一等兵塔姆站在岗亭对面,嘚嘚瑟瑟,跺脚搓手。
塔姆的各项成绩都比加勒强,
射击、越野、武器知识,而且还有文化。
唯一缺点就是很怕冷,
曾经在黑钢集训时塔姆与加勒提过这一点,加勒那时还不以为然,结果现在看……
“你真该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是个全身长毛的先民。”
“…我这里还有一个巧克力棒,你要不要吃?”
“这不是口粮里的东西吗?”
从外穿大衣外的单兵携具包里拿出一根歪歪扭扭的巧克力条。
“又没规定不能吃,口粮不就是拿来吃的吗?”
“嘶——可是我记得规定里…!”
惊鸿一瞥窥雪雾有影!塔姆一秒抬枪指枪大喝:
“那边是干什么的?!站住不许动!”
两杆步枪指向雪雾,人影隐约浮现,
“是我,第五连第五班,甲连五。”
沙哑独特的声音与姓名穿透了风雪,塔姆、加勒同时大惊。
“班长?!”
头戴白色全封盔,身穿灰色军大衣的人影浮现在二人面前,一只小个子长毛驼兽被牵在左手边。
不知何处的视线落到了加勒手里的巧克力棒,
“你手,上面是什么?”
“…!!!”
“手上,是什么?”
“报告!!巧克力棒!”
“哪里,来的?”
“口粮包里掏出来的……”
“规定?”
壳盔又一点点的移向旁边的塔姆,眼镜一等兵即刻绷直汇报。
“报告,未经允许或未符合情况不得擅自食用后备口粮!”
“很好。备用口粮是你在关键时刻保存体力保存性命的,这点在维拉斯我强调过很多次…你这是对自己的责任和性命的不负责!加勒同志,明早你和清扫队伍一起去扫雪!”
“是!”
虽然很不情愿,但加勒只能接受了。
当前的部队内,所有上辖的军官都有一些奇怪的共同点,
戴壳盔、不脱衣服、不摘头盔
不仅说话方式莫名的有一种趋同“格式”,就连名字的风格都很“独特”。
甲连五、甲连六、乙排一
比起名字,更像是某种称呼的代号。
不过连萨卡兹魔军都见过了,这点“奇特”还算得了什么呢?
“班长…你为什么牵回来了一个驼兽?”
“这个,是老乡家的。”
甲连五扯扯后面的牵绳,把小驼兽拽到了两人面前。
“刚才,有一个丰蹄族姑娘用这只驼兽来找我换东西,我想用烟叶,但刚拿给她一盒就让她跑了。”
“本来,是想给两盒的。”
塔姆推推眼镜,抵近细看驼兽。
“班长,这只驼兽只是长得小,您看它角上的螺旋,已经很老了!”
“没错,很老了,拿来煮汤可以喝好几天。”
“好了,继续任务,我要把它送到厨房去了…”
在谢拉格雪山,烟叶虽然算不上稀罕物,但也是不能随意挥霍的一般物件。
就算银灰开辟了外商路线,逢年过节,雪域居民们也依然会选择赠送烟叶。
“又老又小的驼兽不能继续干活,换一包烟草,在他们眼中算不赔也不亏。”
望着牵兽走远的背影,塔姆喘着寒气解释着,
“哈哈…以后就有驼兽汤能喝了啊…!”
“唉…………是啊。”
加勒唉声叹气,
后悔自己没把巧克力棒及时收起来,
哪怕是扔进雪里不让班长看见,也不至于被发现。
“但我还是有个问题,为什么他们没找本地家族的军队去换?”
“因为换了我们也不知道?”
“……真的?”
塔姆迟疑,对着加勒推推眼镜。
“不知道。”
“这种问题从来没考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