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秉闻言看了看顾北宸,昨日若不是他帮忙在御前求情,恐怕苏国公府就要大难临头了。
他不敢不给宸王这个贵婿的面子,但若不好好惩治一下苏青璇这个逆女,他实在难消心头之恨!
苏文秉对顾北宸拱手道:“都怪老夫平日里教女无方,才纵得她不知天高地厚连累王爷,还惊动了陛下和皇后,忤逆圣意,实在是对不住!”
“今日,老夫定要请出家法好好教训她!”
苏青蔓泪眼盈盈,看上去一副楚楚可怜状,眼内却闪过一丝恶毒讥笑。
她就知道阿父不会放过苏青璇,任她现在是什么王府侧妃,可到底还是国公府嫁出去的女儿。
父母管教儿女是天职,何况苏青璇本就有错,说破了天去苏父杖责她也是占理的,就算宸王殿下在也照打不误!
她昨日和阿母合计过演这一出戏,买通了行杖武夫张勇,确保这一顿板子下去,让苏青璇几个月都下不了床。
把她的屁股打烂,看这小浪蹄子还能用什么勾引宸王!
苏老太太和苏文秉夫妇端起长辈的样子,就等着看苏青璇像以前那样乖乖挨打。
顾北宸眉头微蹙,神情肃穆,冷冷地看见几个粗壮的仆妇手脚麻利地搬出一张长方形的条案,一个身形健硕的武夫持杖而立。
那根杖足有两米长,碗口粗细,坚实沉重,浑身被擦得油光水滑,显见是常用的刑杖。
难怪今日回门,他见她脸上并无半分喜悦之色,甚至还有些神色郁郁。
原来这个家对她来说,没有半点家的温情,动不动就上家法,与牢笼无异。
苏青璇推着轮椅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抖,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维持着冷漠的神色道:“这些年来,无论发生何事,阿父总是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打我。她是你女儿,我也是你的女儿,难道只因嫡庶尊卑,我就活该挨打吗?!”
原主以前做了错事,就是这样毫无尊严地当众被打得皮开肉绽,犹如一条活鱼被活活剥去身上的鳞片,再剁成肉泥。
那窒息的疼痛回忆深入骨髓,有好几次原主几乎被打得奄奄一息,死了过去又活回来的感觉,让她对这个家越来越心寒。
别人给她一点糖,她都会万分珍惜,所以才会成为太子的工具人。
张氏拧着一方湖水绿的帕子,高声道:“大胆!你闯了这么大的祸,还敢与你阿父犟嘴!挨打都是轻的了!”
苏青璇淡声道:“夫人倒是说说,我做错什么了?你们都说我处心积虑上了去宸王府的花轿,可那日扶我上花轿的正是夫人房里的侍婢春菊,我戴着红盖头看不清路,都是由着她引我上的花轿。”
“阿父要打我之前,不如好好审一审夫人房里的人!”
张氏脸色煞白,总觉得今日的苏青璇与往日有所不同,不但言辞犀利咄咄逼人,还句句往她身上引。
“狡辩!春菊引你上的是齐府的花轿,一点错儿都没有!肯定是你偷上了宸王府的花轿,先一步离开了,才导致我儿上错花轿!”
苏青璇扫了她一眼道:“齐府和宸王府的花轿仪仗队天差地别,况且还有府里的牌匾指示,难道你们都是文盲不成?你们看见是齐府的花轿还让阿姊坐进去,分明是故意抢我夫婿,还想栽赃到我头上!”
这番贼喊捉贼的骚操作让张氏气得不轻,只见她捂住胸口似乎被苏青璇怼得气极:“你无理取闹,信口雌黄!”
苏青璇学着她的作派叉腰怼回去:“你才无理取闹,信口雌黄!”
张氏泪眼朦胧,楚楚可怜地向苏文秉道:“老爷你快说句话啊!这孽障仗着有宸王这个夫婿替她撑腰,所以才会如此嚣张不把我放在眼里,再这么惯下去,她是要把我们都给祸害死啊!”
苏青蔓见母亲吵架败下阵来,赶紧帮着张氏,叫骂道:“苏青璇,你真不要脸!自己想要攀高枝,犯了错还污蔑我阿母,亏得她跑前跑后为你张罗婚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苏老太太冷眼看着儿媳张氏的表现,眉心皱起,都说当局者迷,她一开始也以为是这个小孙女耍手段,但细细回想,她的话不无道理。
她让张氏全力负责二女婚嫁之事,府里的人力物力均由她调配,现在出了纰漏,她首当其冲就是重点嫌疑对象。
苏老太太知道张氏十分不喜欢苏青璇,但无意间听下人说张氏为苏青璇在天绣阁量身定制了与其亲女一样贵重华丽的嫁衣,一应嫁妆也没有厚此薄彼,她那时还老怀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