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过后,众文武百官都醉倒了一地。
顾北宸安排亲卫把官员们都挨个送了回去,沿途百姓们都啧啧称奇,不知道的还以为宸王府在办什么喜事。
苏青璇满脸大问号:“王爷为何要把他们都灌醉啊?!”
顾北宸就着丫头端过来的脸盆净了净手:“只有醉酒的人才会胡言乱语,说出来的话可信可不信。”
苏青璇问:“王爷这是要为太子挽尊吗?”
顾北宸露出了一丝冷笑:“他还不配。”
苏青璇又问:“难道是为了陛下?毕竟是他说要辍朝一日过来吊唁,谁知道文武百官都过来了,他却没来。”
毕竟血浓于水,顾北宸作为皇子,多少还要顾着点皇家脸面。
顾北宸道:“就你这个脑袋,能想出什么?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以后本王还要和他们打交道,不好太为难他们,何况这次的事情也不是他们的错,不过都是刀俎上的肉罢了。”
这十几桌宾客,从早上喝到晚上,喝了吐,吐了喝,直到彻底瘫倒在地不省人事。
饶是有官员假装自己不胜酒力的,这在冷地板上一躺就是一天也很不容易啊!
他还说不好太为难他们。
他怎么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
苏青璇抚掌慨叹道:“这世道,当官的也不容易啊!”
顾北宸:“难道本王就很容易?”
苏青璇:“妾身不是这个意思。”
顾北宸深深看了她一眼,直接回房去了。
苏青璇觉得他这番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好像是她得罪了他似的,可是她也没想起来自己哪句话不对啊?
这个男人简直不可理喻。
正当她气鼓鼓跟在后面时,突然额头处一冰,她摸了摸,感觉到什么东西在手里融化了。
再抬头看了看天,不断飘落下鹅毛般的大雪,地上发出沙沙声,她不由得惊喜地叫了一声:“咦,下雪啦?!”
……
明德殿外,忽然天空中飘起了雪。
太子正跪在冰冷的青石砖上一动不动,雪花纷纷扬扬,撒落一地银白,不多时,他的头发上和肩膀上满是积雪。
皇帝冷冷道:“太子,你可知罪?”
萧北湛的下身已被冻得麻木,但他仍固执道:“儿臣和太医都仔细查看过,皇兄确实已气绝身亡。至于他现在为什么还活着,儿臣也不知缘由。”
皇帝道:“你实在太让朕失望了!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被你弄出个大乌龙,害得诸位卿家跟着受累。你是未来的储君,这么一闹,以后你在文武百官面前哪里还有威信可言?”
萧北湛:“父皇又怎知儿臣是不是中了宸王的计?他本来就没事,特意设下圈套捉弄儿臣,儿臣好冤枉!”
皇帝怒道:“朕说了那么多,你还不知自己错在哪里!罢了,你就继续跪着吧!”
萧北湛抬眼望了望漫天飞舞的雪花,明明他距离她那么近,可是每一次走近时又察觉两人隔着万丈深渊。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把她送到宸王身边。
现在等他醒悟过来,已悔之晚矣。
……
苏青璇在冰天雪地里撒丫子玩了好一会儿,宝珠来找她时,她才发现自己的鞋子被积雪湿透了,于是赶紧回房沐浴。
谁知顾北宸没去书房,而是呆在他们大婚时的新房中。
此时他已由下人伺候沐浴完毕,正躺在床上假寐。
苏青璇冷得直发抖,宝珠又打来了些热水,她迅速脱了衣服,也等不及换水,把更热的水全部倒进去,便进入浴桶泡着。
温暖的感觉蔓延四肢,终于感觉没那么冷了,她偷偷朝顾北宸那边瞄了一眼,他可能已经睡着了。
她还以为他生气了,肯定会回他的书房去睡,没想到还呆在这里跟她挤,她觉得这男人多少有些大病。
洗完澡穿好衣服,她轻手轻脚地想要到床内侧去睡,毕竟这么冷的天气,被窝才是最好的归宿。
她掀开被子的一脚,想要侧身躺下,被人拦腰搂了过去。
浓厚的男性荷尔蒙气息袭来,她差点惊呼出声,头顶处传来一个深沉磁性的声音:“你刚才用本王沐浴完的水洗澡?”
苏青璇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刚才她都快冷死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
等到宝珠把水倒出去,又再换好水,估计她整个人早就冻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