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大阿姑的女儿赵冉冉，今年才十五。

而俞小菲另一边站着的俞小玲，俞小玲正苦口婆心地劝导着自家的阿姐，希望她能以大局为重，不要因为和阿爹吵了几句连斋饭也不吃了。

俞季阳见大阿姑俞小菲一脸不屑，见妹妹赵冉冉满脸羞窘，她想起了那年大姑丈去世的冬天，自己有去她家住过几天，比起小阿姑俞小玲，她更喜欢直来直去没那么多心眼的大阿姑。

即便俞家人都不太喜欢她，包括杨珍珠也不喜欢她，只因她有时口无遮拦、不分场合，但俞季阳依然觉得这个大阿姑对她很好。

那一年冬天那几日，大阿姑俞小菲自己吃青菜萝卜，却给赵冉冉和自己买了螃蟹和鱼；

她和赵冉冉出去玩，突逢下雪，大阿姑拿着两把伞在雪中找她们，找到她们时，大阿姑的脸和双手冻得通红，并没有责怪，只问她们去玩了什么，带她们回了家；

回大阿姑家后，她家没有空调，天又太冷，她把仅有电热毯给了俞季阳和赵冉冉；

大阿姑对每个人的语气都不好，却对自己格外耐心，说话时慢慢的，生怕初来D镇的俞季阳听不懂N市话一样。

……

太多的细节，让俞季阳有时会忽略她的暴躁冲动的性子，只在脑海里留下这大阿姑俞小菲是个好母亲，好姑姑的形象。

“我对阿爹难道就坏吗？”

“他也就欺负我们娘俩，我会不知道啊？”

“我也是为他好，我难道讲错了？”

……

俞季阳放下筷子，起了身，走到了大阿姑和妹妹的身边，伸出小手牵起了俞小菲略有些粗糙的手，拉她坐下，笑容满面地说道：

“阿姑，你也累了，坐下吃点再走，你再说下去，冉冉要哭了！”

俞小菲坐在了凳上，微怔，抬眸看了一眼这个懂事的、没有血缘的侄女，突然红了眼，哽咽道：

“你奶奶说你孝顺听话，一点也没错。”

俞季阳望着那双充满红血丝的眼，笑了笑，什么也没回，只心里暗道：

阿姑，你带着女儿两人讨生活也很不容易！

像极了我和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