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旱魃,具备着非常特殊,甚至非常重要的意义,因为这是迄今为止,有据可查,演变脉络最为完善的女体阴祭的起源!
古代祭祀,一旦牵扯到人祭,不论是正常的祭祀,还是非法的邪祭,普遍都会偏向纯洁的女性。
而源头,便是源自于帝女魁。
先秦时代的人,相信旱灾是因为帝女魁落于人间导致的,然后便围绕着这一点展开祭祀,焚烧着象征帝女魁的女人偶,从而让帝女魁乘坐火焰构筑的神车,从而回到天上,从而解除旱灾,这是俗称的“打旱魃”祭祀。
而后人们见到蝗灾总是伴随着旱灾而来,便渐渐让帝女魁的信仰,发展为蝗神的信仰,让帝女魁的祭祀不断往后世延绵着。
而与此同时,在一些乡野邪祭中,还流传其他的帝女魁祭轨,唤作“打人桩”,即选祭品,以竖棺直葬的方式埋入地中,以借帝女魁的神威以镇地龙,保证地气稳定,山河固定,这种乡野邪祭方式,也是导致旱魃传说,向着僵尸传说演变而去的一个过程。
不论是打旱魃,还是打人桩,源自于帝女魁的祭祀方式,渐渐衍生到了其他的领域,不拘是求风调雨顺,亦或家国大祭,只要是在炎黄文明区域内,任何强调女体献祭的仪轨与祭祀,演变源头或多或少指向帝女魁!
但帝女魁的象征意义,不仅仅局限女体献祭的源泉,而是有着更深邃的意义,象征着由人而神的巫祝意义。
古代祭礼的献祭与牺牲,是具备两面性的,既存在着给与,也存在着夺取。
江河泛滥而有灾异,乡民聚集而举祭,选纯洁少女,让其身穿嫁衣,坐竹筏泛舟于江河之上,象征着嫁女于龙,这是偏向“给与”的祭祀,既是向神祇献上牺牲。
而少女结束仪式后,回到乡野之间,便以河神之侍的身份,象征着河神的神权,接受乡民之供奉,这是偏向“夺取”的祭祀。
至此,神权不在河中,而是在人中,神之权由巫祝来叙说!
帝女魁的女体祭礼中,给与的牺牲,与夺取的献祭,构筑起了由人而神的古老巫祝之术。
落于民俗学中,这是古代宗教仪式的一种发展过程,象征着人类与神鬼之间的博弈,落于玄学中,这便是一种造神与请神,乃至于奴役与弑杀神祇的法术。
而莫天歌的构思,便建立在民俗学的这方面内容之中,邪蝗灶神分裂,分裂出的蝗神信仰返本溯源,演化为出帝女魁,最终推动一个规格前所未有的禳灾祈祝仪轨。
听得祝融氏之言,对这个禳灾祈祝仪轨,赤莲天师已是看的分明。
这个禳灾祈祝仪轨中,祂便是牺牲的祭品,祂将与帝女魁融为一体,成为帝女魁的现世阴身,然后将遵循着仪轨的指向,以牺牲,承载黑渊的灾厄,以献祭,夺取黑渊的权柄!
至那时,赤莲天师便等行走于人世的黑渊,而起存在,将会是支撑黑渊之世的一个人桩!
赤莲天师在闪避的过程中,冷静的评估着这一切,脑海中泛过诸般念头,然后轻笑道
“我不得不承认,那小贼构思了一个很有趣的方案,不过,我也相信,那小贼应该已经放弃了这个方案,因为这个方案,会指向一个很麻烦的情况,那就是黑渊将借助这个仪式,从一种天地灾异之气,演变为天地灾异之神。”
帝女魁的禳灾祈祝仪轨,是蕴含造神与请神的力量,江河泛滥,不过是天地正常的自然的异动现象,但经过宗教仪式的赋予,自然的异动现象获得了形体,容貌,言行,有了更详细的可被描述的种种信息,也有了人去信奉与供养,有了人假以其名,去行权布法。
一整套流程下来,正常的自然现象,便化作了一个“神灵”,成为了一个如“法律”一般,本质上并不存在,但却可以对现实许多事情施加干涉力的存在。
如果是其他情况,多一尊山神亦或河神,又或者是什么狐仙蛇怪,这都无所谓,就算诞生的是邪神,受影响的也不过乡野一偶而已。
但作为天地灾厄之源的黑渊,经由帝女魁仪轨成神,这个代价与后患,都是大到无法形容。
面对赤莲天师此言,祝融氏没有回答,那没有五官的模糊脸上,骤然出现了一个竖着的嘴,露出了一个诡谲而狂乱的笑容。
此刻赤莲天师也彻底明悟事态的前因后果,万妖幡之中的确寄托着莫天歌的一些算计,但他的算计属于信手落子,只是顺水推舟。
黑渊于冥冥中察觉到了自身蜕变的一些契机,主动入局,推动着万妖幡的演变,也推动着帝女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