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歌此刻所挥的葬纪元,与第一纪元时的略有些不同,如果说第一纪元挥出的葬纪元,是埋葬一切的黑暗,那么此刻所挥的葬纪元,便是跨越古今未来的狂澜之风。
从遥远的古代吹拂而过,又从时光尽头的未来吹拂而来,浩浩荡荡,翻涌不止,在这一刻的今天,形成了锋芒。
面对这一刀,吕洞宾只觉得天地万物皆失去了颜色,化作凋零枯萎的黑白色,万事万物的时光皆陷入静止之中,唯有祂,身不由己的随着这狂澜之风,在时间的乱流中翻滚着,祂也只能以剑意护体,抗衡着时间狂澜之风的吹拂。
颠倒迷离的时光乱流之风吹拂中,吕洞宾竟窥见了自己往昔的岁月。
年少时的他,正是生命最为意气飞扬的时代,刚刚开始修行,便斩了祸害一方的蛟龙,河岸村落的民众,纷纷赞他是英雄。
年岁稍长,愈发出尘,远红尘而入山清洗,却闻附近的村落中,有魑魅魍魉伪装山神享血祭,一怒拔剑,与之苦斗数月,终是将其斩除,时至今日,那村落中依旧有供奉他的祠堂。
一个又一个的岁月片段一闪而逝,仿佛吕洞宾在这一刻重历了一遍自己的人生。
他修行诚恳而专注,是修仙者的典范,他路见不平必是拔剑,是一位地地道道的英雄,他不论面对多狡诈的妖魔鬼怪,都能将其除之,是一位智勇双全的豪杰,开剑仙一脉,更是赢得了身前身后的无上大宗师之名,被誉为剑仙之祖。
不论是修行还是人生,皆已是无可挑剔,无悔也无憾。
“哦,你真的这么认为什么问题都没有吗?”
莫天歌的声音,在时光狂澜之风中回荡着,吕洞宾握紧宝剑,他的剑意依旧锐利而坚定,给出了无言的答案。
“说实在,在我看来,你们的问题是如此的明显,但为何你们却没有自觉呢,我已经一再说过了,你们的力量不是天经地义的特权,权利的背后也伴随着义务,这是不应该忘记的一点,也是你们背负的因果,一旦忘记,必遭反噬。”
“我以此剑捍卫天下,惩恶扬善,除魔无数,铸无量功德,何须你这大魔头来教我何为义务!”
吕洞宾之言,充满着底气,因为他的一生,经得起考验,但莫天歌却以看傻逼的眼神看着他!
“你那种降妖除魔而来的功德,和你身上背负的因果,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吗?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你的所作所为,能够偿还自身的因果吧?”
有些问题,在莫天歌看来是非常明显的,在这个仙道之世,力量是直接与权力划等号的。
即便是无跟脚的散修,若是能修出一些成就,哪怕只是一个二阶金丹,也有资格在开宗立派,招收流民,汇聚一方势力。
到了吕洞宾这般层次的修者,在这宗门割据,分而治之的世界,其权利之大,一言便可号令天下,掌控九州之无上大权,虽不曾称帝,但却有剑皇之实。
而吕洞宾还在蓝星的时候,纯阳道观便是因此一跃成为天下第一的势力,威压天下无敌手。
有一句话说的好,在其位谋其政!
而吕洞宾是怎么做的呢,祂的事迹是写在历史上的,游戏风尘,降妖除魔,除恶扬善,听起来似乎很不错,很英雄豪杰,很有仙者真修的风姿。
但换一个说辞,那就是一个掌控国家大权的大佬,天天在街道扶老奶奶过马路,给街坊邻居跑腿送菜,和街边混混大打出手,亲手破获多起偷盗抢劫案件,做尽各种好人好事,赢得亲眼见证其好人好事的老百姓的赞誉,然后,他便觉得对得起自己手中的这份权利了!
然后,莫天歌忍不住露出黑人问号脸!
这的确是好事没错,但这是你该做的事?
虽然这值得褒奖,但这真的是你的本职工作与背负的义务?
然后,那些围观群众叫好之后,发现自己身边的问题只是短期被解决,然后根本原因从未得到过解决,漫漫时光积累之下,到底会有什么看法?
在前世,莫天歌不会这么去指责那些神话中的存在,因为那是上帝归上帝,凯撒归凯撒的环境,但这个世界可不是,这里从一开始就是宗门割据的时代,这些修者才是掌握权柄,万民所依之核心。
先民供奉勇武过人,或者智慧过人的强者为首领,首领带领部落发展壮大,若是首领失格,立刻就会遭反噬。
这是从先民部落时代奠定的古老之人道之契,即便在这个世界也没有例外,在第二纪元之初,那些修行练气法诀的修者,也是带领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