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祖创世的千年庆诞,天下各大宗门,皆要联手举办一次剑祭,这可是我等天元大陆的盛事,有一些名额落到我们这边来,你乃我们这边最有天赋的少年剑修,要不要报名参加,先说好,这次剑祭群英荟萃,蕴含着不少的危险,你要思量好!”
村庄的练武场中,一个身材高廋,气色略有些萎靡,不是咳嗽的中年人,询问着一个身穿练功服,手持木剑的少年郎。
少年郎闻言,意气飞扬,手中木剑甚至因此泛起剑鸣之音:“吴师,我自然是要参加的,我辈剑修,岂会因难而避。”
被称作吴师的中年男子,咳嗽了许久,而后以欣慰的眼神看着少年郎,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有此心甚好,且去试一试吧,对了,这里有一本我珍藏的剑道秘籍,如果你能在剑祭之前悟透。”
少年郎见状,猛然露出喜色,仿佛等待这一刻已经许久了。
自剑祖创世以来,此世便是万般皆下品,唯有剑道高,修行剑道成为此世最重要的事,各大宗门也一直推广这方面的修行,哪怕是乡村之中,也有各大宗门派遣的剑师坐镇,为幼童提供剑修的萌芽课程。
但这些外派到乡村的剑师,基本都是各大宗门不成气候的弟子,但少年郎早在好几年前,便通过诸般细节,知晓眼前这个吴师,并非寻常的剑师,乃是深藏不露的高人,这几年来一直努力与之交际,终于获得其肯定了。
少年郎拿着剑道秘籍,磕了三个响头,叩谢师恩,吴师轻抚五柳长须,也未曾推辞,受了此礼!
少年郎拿着秘籍离开,打算日夜勤修苦练,争取在千年剑祭之前,修成绝世剑法,一鸣惊人。
而看着少年郎离去的背影,吴师那温和而慈祥的神情,渐渐淡去,转为冰冷漠然。
心智未成熟的少年郎,其心思哪能在阅历甚多的成年人面前隐瞒,这个少年郎的心思,吴师早就一清二楚。
只是,这个少年郎终归有些天赋,也知奋发与努力,未来也许有些成就,吴师便半推半就,给了一些机缘,以缔结一个善缘,也许未来某一天,待到自己年迈之后,还可以仰仗这个少年郎的关系。
这个少年郎,不是吴师结下善缘的第一人,也注定不是最后一人。
“受我剑典传承的,已有十二人了,不知道这十二人中,有哪个能让我安度晚年。”
想到这里,吴师心中莫名有一些悲凉,也有些想笑,不自禁摇了摇头。
包括这个少年郎在内,这十二个善缘者,也许有些天赋资质,但真正能够成就剑道的,可能一个都没有,最终皆是这剑道之世的匆匆过客罢了。
即便是他自身,往昔惊才绝艳,被誉为剑道百年不世出的奇才,最终不也剑折道断,沦落到在这乡村间驻守,为顽童启蒙剑道的窘境了吗。
“十剑九折,这是剑修永远也无法避免的诅咒啊!”
吴师呢喃自语着,曾经叱咤过风云,也跌落过谷底的他,比谁都更清楚剑道的风景。
通天大道的两旁,布满了累累骸骨。
如是种种,吴师已经不愿意多去想,因为他眼下,也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乡村剑师而已。
午后,阴云骤来,随后小雨迷蒙。
竹子搭建的竹楼内,吴师倚窗而听雨。
这是剑修的一种修行,摄天地万象之韵而铸自身剑意。
在凡人眼中让人昏昏欲睡的这一场雨,在吴师眼中,却有着一扫世间污秽,带来生机与清净的韵味,他缓缓拔剑而起,踏出竹楼。
一场剑舞,与这一场小雨随之同舞,借天地清灵之气来洗练剑锋。
一场修行过后,吴师感冒了,甚至发起烧来。
少年郎抽空前来照顾,而吴师躺在床上,看着少年郎忙前忙后的身影,无奈长叹道:“年纪大了,没想到淋了点雨,就扛不住了。”
年轻时,他曾下海斩蛟,在海中泡了几天几夜,虽然弄得极其狼狈,但却是无碍,没想到老了后,一场小雨都能让他这么狼狈。
吴师再一次感叹岁月不饶人之理,而看着少年郎殷勤服侍的身姿,他隐隐有些触动,不由自主的对其说道:
“小家伙,如果有的选,不要走剑道之路。”
“吴师,为什么啊?”
看着少年郎那清澈,带着一丝疑惑,以及下意识不认可的眼神,吴师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知道,说了也没用。
这个问题,只有走下去,才知道为什么!
千年剑祭乃是举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