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眸子,看着那些村民。
嘴角渐渐勾起了一丝疯狂的笑容。
到处都可以找得到的“人”,不就是上好的资源吗,哪怕他们修为卑微,但只要想办法掠夺过来,积少成多,也是大补啊。
飞升是一条漫长之路,而堕落,仅在一瞬间之间。
在那一刻,他的剑已经染上了魔性。
江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窥探到魁梧剑师的过往,但他却希望自己没有看到这一切。
因为,这个魁梧剑师,就好像他的未来的命运。
乡村少年奋起努力,刚刚有出人头地的迹象,就剑折道断,最终只能回到乡村中,在不甘的心火焚灼中,苦苦寻觅着一线虚幻的希望。
而这个时候,莫天歌的声音骤然在江秋心中响起:
“江秋,你虽然从未学过政治内容,但现在,你应该切身领悟到,什么叫做结构性的社会矛盾了吧,这般结局,不仅是他的,也是你的,更是除了你和他之外的很多人的。”
莫天歌的语气微微有些感叹,也有些认真,因为眼前这件事,的确值得身为魔天的他,认真的去对待。
不是因为眼前这个魁梧剑师有多邪恶,而是他这个现象,折射出了背后所潜藏的本质。
结构性的社会矛盾,是一个经常出现在新闻里的术语,但很少有人能理解他代表着什么,以及为什么新闻每一次提及这个词,都伴随着誓要改革的决心与意志。
如果将社会比喻为一个水管,将社会的各种现象,各种明规则与潜规则当做这个水管的结构,决定了这根水管是u形还是s形,那么社会的芸芸众生,皆是顺着这个水管流动的水!
除了极少一撮生来就是要逆天的强者外,绝大部分的水,只能顺着水管的结构流动,而自身的努力,只能决定下限,而最终结局会流向粪坑,还是流向花园,很多时候与自身的努力与奋斗无关,而是取决于这根水管的结构如何,通向何方。
如这个魁梧剑师,也如江秋,他们便是典型的社会结构性矛盾的受害者,不论天赋才情如何,不论自身有多努力,这个社会的结构与心态,资源分配与集中的模型,就注定了他们合该有此一劫,只是迟与早的问题而已。
天元之世的社会晋升规则,资源分配机制,皆围绕着pvp的斗剑争锋制度而来。
而资源匮乏,容错率低的普通人,与资源充沛,高容错率的对手,在只要失败就有可能一败涂地的pvp对决中,只要打的场数足够多,那么赢得竞争的概率,几乎是毫无疑问的偏向后者。
那么,前者的结局,是因为他们不够努力,太过弱小,合该遭此一劫了吗?
这是一个可以有很多答案的问题,但莫天歌作为炎黄人,对这个问题的态度,是很明确的。
在西方的政治中,根本不会承认社会出现了结构性矛盾,岁月永远一片静好,纵然出现了问题,也要反反复复告诉别人,自家社会一点毛病都没有,是别国有问题。
至于为什么是别国有问题,但自家社会却因此而动荡呢?
那个问题就不好说了。
这个自身有病,却强喂他人吃药的逻辑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这都不重要,这对西方政客而言,这都是两嘴一张,配合媒体就能指鹿为马,随便忽悠的小事,从来不值一提。
只有炎黄,会不断明确结构性社会矛盾这个概念,也不断在各个方面推动深层次改革,意图改变现有的社会矛盾,自我改革,自我蜕变,自我进化,持续向着那遥远的深红之世迈进。
而这般作风,不仅源自于近代的深红理念塑造,也源自于扎根于炎黄中的古老政治文化传统。
而莫天歌也受此熏陶,对待这些问题,他的态度始终是认真的。
这一段时间来,他引领江秋去参悟人道万象,也是为了间接性的传递这般概念。
江秋此刻也切身体悟到了这一点,他窥见的是魁梧剑师的过去,也是自己的未来,同时还是这个世界的根本矛盾。
江秋红着眼,在非人的兽吼声中,斩出了手中之剑。
隐约间,剑锋幻化为兽爪的形态,但却略有些模糊。
魁梧剑师反应很快,提剑一挡,天鬼杀剑运转,血色剑气绽放,而后微微皱眉:“天鬼杀剑制造的剑傀,居然会暴走吗,难不成我的剑法还有我未能发现的缺陷,不过,为什么会呈兽姿,是有我没搞懂的地方吗?”
魁梧剑师还是没有察觉问题的严重性,只是当做一次意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