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著书，去赞美人道古王的荣光。

但人们忘记了，或者说刻意视而不见，没有任何开拓是不流血的，人道古王的道路中，铺满了无数的骸骨，人道古王的双手中，也始终握着染血的利刃，而人道古王也从不避讳征伐与杀戮，甚至无比热衷于以此铸威。

如果说，四时运转凝聚的时光流逝，是先天的杀道，万事万物都将因此烟消云散，一点痕迹都无法留下，那么人道古王所掌握的，是后天的杀道，那杀戮并非消亡，而是另一种创造！

生活在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炎黄大地上的人，骤然回首顾盼千古之前，当会知晓，那一位位人道古王，举起血染之兵戈，于大地上开拓生存空间之时，每一滴因此留下的血，不论是自己的，亦或是敌人的，都在未来有着不可磨灭，不可或缺的意义。

杀与被杀，皆成人道之不朽，每一滴流下的鲜血，都将成为推动历史与时代前进的火焰，这便是人道古王之路的杀伐之势。

娲皇之拳，古拙而刚直，却承载着后天杀道的霸烈，而这般威势，却是吕天琼未曾见过的。

他见过草木之枯荣，山岳之厚重，海洋之巍峨，雷霆与狂风的流动，甚至还见过那由无数星辰交织而成的无亘，但唯独未曾见过这属于人道的威严，因为昔日天元星中，从未有完善的人道文明。

渺小与宏大，是一个相对的概念，细菌于人体而言，渺小到不值一提，但无数细菌聚集，融合，侵染时，最终所化的现象，足以撼动甚至摧毁人体。

人道也是如此，由无数生灵的行为交互而成的一种概念，在爆发时，也有着足以撼动万象的伟大力量。

论力量层次，即便赤莲天师如何惊才绝艳，终归只是一尊大乘期的返虚道君，无法和已经飞升多年的天仙吕天琼媲美，但此刻赤莲天师，却并非孤身而战。

娲皇法相挥拳时，背后隐隐浮现出一幕巍峨到极致的画卷，天元星的山河之景，皆在其中一闪而逝。

天道朱雀授予的权柄，化作了一面真正的山河社稷图！

而这一面山河社稷图，为娲皇法相提供了一整个世界的加持，让其举手抬足，皆拥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以混元一炁生灭神光推动的斩星之剑，与山河社稷图推动的娲皇之拳，在外太空发生了碰撞，虽然只是两个人的战斗，其烈度却宛如一场星际战争。

灿烂的强光，在寂静无声的宇宙中绽放，即便天元星也受到了影响，若是立于大地，抬头看去，却见天穹已无蓝天白云，只有白茫茫的光照，如无数颗闪光弹在天空上同时爆发一般。

“好！”

在地底海洋最深处，持续处于自葬自身的莫天歌，在这一刻忍不住叫好，也对赤莲天师的天赋才情感到无比的赞叹。

赤莲天师对娲之道的理解与领悟，已经抵达了一个非常深邃的境界，甚至有些超脱莫天歌之前予以的知识。

此刻娲皇法相所挥之拳，已经有黄帝舞铜剑，大禹举戈斧的韵味了，杀伐之势虽是如妖似魔，暴虐与蛮横并存，但本质却是堂皇凛正！

这并非无义之杀戮，而是持正而行，为开创千秋之世，万古格局而行之“诛”！

诛之一字，指的乃是必然且正义之杀戮，多用于后世王侯维护自身统治时所言，但那并不代表“诛”之一字，就是王侯等统治阶级的专属词，那是存在于人道间的一种道，王侯若无道，屠狗之辈也可诛之，千古之后也可称义。

莫天歌甚至隐隐从其中窥探到了一丝更进一步的东西。

以古王之道，演绎后天杀道之意，若能上合天地循环，宇光流逝的先天杀道，只怕真可以缔造某些不可思议的力量。

比方说，真正的诛仙剑，哦不，赤莲天师现在不用剑，应该说是诛仙拳或者诛仙掌！

但不论表现形式为何，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一条“道”与那一股“意”！

按照目前的进度来看，赤莲天师若是真的想要凝练这一股统合先天与后天的杀道，道路还漫长的很。

赤莲天师此刻展现出来的力量，只能用可圈可点来形容，但道行却已是非常不俗了，虽然只是三阶返虚道君之身，但论道行与境界，却可以和四阶仙神媲美了，这让莫天歌感到很欣慰。

力量这种东西，自然是很重要的，但莫天歌一路走来，其实也没怎么缺过力量，他更看重的是道行，因为这代表着修者对自身道路，对外界万象的理解与掌握。

空有力量而无道行，就算长生久视，也就只是脑子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