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好歹也当了百来两百年的二三线高僧了，虽然混的一般般，不如那些大宗门根正苗红的天骄子弟，但一些人脉也还是结交了下来，找一些位高权重的传教目标，也没有那么麻烦。

江流行动力卓越，立刻就通过自己的人脉，找到了一些目标。

江流也没想着一蹴而成，只是想先积累一些经验，所以找到的目标，是一个小佛宗的主持。

虽然只是小佛宗，但祖上也阔过，眼下这位主持也算得上是交游广阔，人脉通达，走到哪都能让人给一个面子，勉强够得上位高权重的标准。

这主持如弥勒佛一般笑口常开，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江流这次来，打着的旗号是私事来访，并非佛法交流，所以这个主持将江流迎入了禅房，泡了一壶茶，还屏退弟子，准备坐下来和江流好好聊一聊。

“江流佛兄，那些佛逆找你麻烦，然后被你击退之事我早有耳闻，你能来找我，可是要让我联系一些同道中人，共同声讨那些佛逆？”

很显然，在这个主持看来，江流这次来访便是为了新旧佛法的道统之争，所以态度相当的热络。

在这个以佛为尊的世界中，佛法道统之争是波及所有人的，也是非黑即白的，这个主持是铁杆的旧佛法体系支持者，对新佛法体系那是厌恶至极，而听说过江流击退了一位天人后，对江流的态度更是多了几分热络。

江流也察觉到了这份热络，但他没有多少寒暄的心思，坐下来后，便直奔主题：

“我来不仅仅是为了那些事，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些事情要说，嗨，朋友，有时间了解一下我们那位帅气而又威武的黑暗天父与恐怖救主吗？”

对江流而言，这般规范传经台词，只是开场白，接下来，他还构思了很多话语，用来宣传莫天歌这位师傅。

事实上，江流对这方面还是颇为乐观的，当年莫天歌随手的点化，便点化了他这么一位颇有名气的二三线高僧，光是这般事迹说出来，也足以让莫天歌成为绝世高人级的存在了。

虽然莫天歌的画风不是很对劲，但江流觉得这不是问题，即便是在佛国中，诸般经典皆讲究戒贪，但渴望力量的人从古至今却没少过。

而这位主持虽然人脉通达，八面玲珑，但天赋资质不行，实力较弱，别人要是不给面子他也只能打掉牙咽下去，这已经是他多年的心病了，别人不知道，但江流却知道，这个主持深感自己实力不足，往日没少偷偷捣鼓一些邪门歪道的手段。

这才是江流找上这个主持最根本的原因，只要真能提升实力，即便是莫天歌这般画风古怪的存在，他想必也会接受的。

而实际结果，则有些出乎江流的预料之外，当他说出这句规范传教台词后，怀中的极恶黑暗真经骤然颤动了一下，某种诡谲而无以名状的黑暗，以此为媒介，骤然弥漫于这个禅房之中。

黑暗涌动着，仿佛潜藏着不可言喻的伟大！

“你……你！”

那个如弥勒一般笑口常开的主持，此刻面色僵硬，瞳孔急速放大，仿佛窥见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江流见状，下意识按住了怀中的真经，想要开口解释：“佛兄，这些都是意外……”

但还没等江流解释完，窥见这般无以名状黑暗后，主持的神情便极度的扭曲了起来，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你是如来，不，不对，你不是如来，你是什么！？你是佛敌，是异端，不不不，你是救主，是天父，更是无天，是我等佛徒的永恒且唯一的道标，这就是佛经上说的顿悟吗，无穷的大道奥秘不断流入贫僧的脑海中，太棒了，贫僧渐渐理解了一切……”

尖叫中，夹杂着歇斯底里的话语，仿佛彻底堕入了疯癫之中，这一幕让江流彻底愣住了。

这真经居然还有这般效果，仅仅是一句话，就让主持当场顿悟了。

只是，这真的是顿悟吗？

看着主持眼睛渐渐染成血红色，身上的僧袍也渐渐鼓动起来，仿佛衣衫下的血肉开始异变，江流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中。

虽然江流也从未顿悟过，但他觉得这个主持身上发生的事情，和他理解的顿悟有一些微妙的区别。

“贫僧悟了，贫僧终于悟了，生是空，死也是空，在奇妙的万古中，连死亡也难逃归空，万事万物最终皆要归于虚空，唯有燃烧的火光，才是万物归于混沌虚空前的唯一光辉，燃烧，无止境的燃烧，贫僧一定要让整个世界堕入燃烧之中，绽放出此世最明亮的光辉……”

疯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