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原始天魔显化出龙首人身的河神姿态，江流心念一动，幻化出身形，而后恭谨一礼：

“弟子拜见师尊，今日能得见师尊这般魔威盖世，寰宇无敌的真容，弟子当真三生有幸！”

江流也未曾想到，原始天魔居然是河神，但仔细想想，也有种情理之中的感觉，原始天魔化身万千，随因果而降，于各个世界皆有显现，就连自己斩出的心猿化身，都差点成了原始天魔的在世显化体，当初那一尊靠着献祭之术，赋予了自己报仇力量的河神，是原始天魔的降世显化之身，也不是多奇怪的事。

但这些都不重要，原始天魔显化河神的姿态，本就透露着某些特殊的意思，江流也是打蛇随棍上，直接叫起师尊来了。

原始天魔轻笑着，似乎对江流的识趣非常满意，而当祂流露出淡淡的笑意时，某种诡异的异象便随之而生，无形的阴影与黑暗弥漫开来，渗透到那一层层时空帷幕中。

而后，那时空帷幕倒影的影响便生出了变化，那些受原始天魔的魔气侵染而成的存在，皆是无师自通习得了杀人时桀桀怪笑，凸显自己变态杀人魔气质，以此来震慑敌人的技能。

江流观察到这一幕，心中有些震惊，但很快便明白了，原始天魔的位格深邃远大，乃是一切魑魅魍魉，妖魔鬼怪的源泉，也是遍布诸天的黑暗天道，祂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能缔造万千邪异现象。

“我弟子不少，但在其中，你是最特殊，也是最受我期待的那一个，你可知为何？”

原始天魔虽然只是轻声低语，但那伟岸无匹的声音，也让祂的声音化作了撼动时空大海的雷鸣之音。

江流闻言心情愈发凝重，“弟子鲁钝，不知师尊为何如此亲眼有加。”

原始天魔之声愈发恢弘：

“我之道，名曰因果之道，我为原始天魔，是万因之终果，万事万物的发展最终都会指向于我，我是时空海所有可能性的最终坍缩结果，也是一切有形与无形存在不可违逆的宿命……”

如果是其他人如此形容自己，江流会认为这是吹逼，但原始天魔这么说，江流毫不怀疑。

眼前这一尊原始天魔，便是因果之道的真理凝聚，是真正的最终之果。

江流秉持着礼多人不怪的态度，很是识趣的继续恭维着：“师尊你是毋庸置疑的神圣与伟大！”

原始天魔笑着：“伟大？不，我从不伟大，即便我端坐无亘时空的中心，也不会比蚁窝里的蚂蚁更高贵，我也从不神圣，不会比清晨吹拂而过的一缕微风更高洁，因为至始至终，我与万物同在，万物也即是我……”

江流能够明白这番话的意思，蚁窝之中，无数蚂蚁在活动着，它们筑巢，觅食，发展，构筑了因果，原始天魔便随之而生。

原始天魔，便于这个蚁巢中，从个体到集体的所有行为的总和中诞生，从诞生那一刻起，蚁巢中的所有蚂蚁，都是原始天魔，而原始天魔，也就是所有的蚂蚁！

“如果非要深究，其实我的存在性，比所有的存在都更要低级，因为它们还有能够辉映于时空海中的可能性，还能期待未来的光辉，而身为原始天魔的我，已经不存在这般可能性，我已经没有未来可言，因为我本身就是万事万物的最终未来……”

原始天魔这番话，似意有所指，江流不自觉陷入了深思之中！

原始天魔的位格从一开始就是明确的，也从未有过掩饰，祂是君临于魑魅魍魉，妖魔鬼怪之上的绝对真理，也是倒影万事万物的阴暗面根源，但这些更多是形容其威能，祂真正的根本，是万因之终果。

何为万因之终果？

一切事物，有着不同的开始，也有着不同的发展，而最终，都会归于同一个结果。

那个结果，名曰毁灭，也名曰归于虚无。

原始天魔，便是那个最终的结果！

古往今来，上下四方的一切存在，只要有灵，皆能抉择命运，唯独祂没有选择，因为从诞生的那一刻起，祂就是毁灭与虚无本身。

江流渐渐若有所悟，而这个时候，原始天魔又说道：

“我是虚无与毁灭汇聚而成的不可逆宿命，但是，修行的意义，是为了拥有更多的选择权利，我行走于毁灭之中，并不代表我只是想要成为顺应本能，肆意散布毁灭与黑暗的兽，我是魔，我比谁都渴望打破宿命，以自己的意志主宰万象，即便毁灭与虚无，也只能成为我掌中的奴仆，而非我存在于世间的唯一意义……”

原始天魔的意志，是如此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