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了!
但问题在于,没人知道狐仙姑这般显灵,到底是要做什么?
神汉也不知道,但面对村民的期盼眼神,他也不能说不知道,真要说了,他怀疑这些被狐仙姑骚扰了好几天,精神状态不太良好的村民,可能当场便把他乱棍打死。
神棍不断搅拌脑汁,想要凭借自己半吊子的乡野神棍技能,试图解读狐仙姑的神谕。
莫天歌见状,到底忍不住轻笑起来,狐仙姑在梦中到底说了什么,村民听不清,但莫天歌又如何不知。
狐仙姑其实什么都没说,凭借江流那一缕灵光加持而显化的祂,只是遵循着本能,向这些村民传播江流的佛法而已,而这也是江流的道路。
只是梦境传法,本身就有些失真,加上这些村民大字不识,文化程度近乎于无,好好的佛法,硬是被他们听成了无以名状的呢喃之音,从而造成了一些恐慌。
莫天歌并不打算解开这般误会,甚至因为这般误会,反而眼神猛然一亮,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意。
那个神汉,以及村民们,不断从自身的角度,试图理解狐仙姑的存在,以及狐仙姑想要表达的意思,而这种思考,延伸出了相当有意思的补完现象。
梦中所见,皆是虚妄的,记忆会渐渐褪色,这是一种正常生理现象,神汉做了一晚上梦,第二天也印象不是很深刻,便询问村民,虽然村民也同样如此,对梦中所见皆不太记得,但当某个人脑补一番,以不太确定的语气回答后,另一个村民也觉得好像是这样,便多了几分坚定,表示梦中所见就是那样。
狐仙姑应该长着一个雍容贵妇的模样,具体造型,和镇子地主家的大少奶奶差不多,背后有九根散发着氤氲仙光的狐狸尾巴,导致众人看不见其容颜。
祂托梦时的语气,是三分庄严肃穆,三分雍容威严,三分慈爱神圣,还有三十三分的美丽动人,祂的声音,比戏班里最好的名伶还要好听,她左手拿着一把让土地变得肥沃的金锄头,右手拿着一把能砍死魑魅魍魉的青龙偃月刀,身旁还站着两个牛高马大,青面獠牙的狗腿子,哦不,是左右大将。
狐仙姑的具体姿态,在这三人成虎的信息传播中得以成型,而村民们在互相交流过后,也确信了这个说辞。
这本该是一种荒诞可笑的脑补谣言,但不可思议的是,村民们的认知,却在不知不觉间反过来干涉到了狐仙姑。
然后,不可思议的变化因此而生,当天晚上,狐仙姑当真以这种姿态,或者说,以一种比较接近村民认知的造型出现了!
“虚妄的狐祭信仰,因人的认知而生,也因人的认知而变,真是有趣的一件事啊。”
莫天歌低语,对这般情况,倒是心知肚明。
江流的道路,是将苍生与世界视作浑然一体的“人”,而后有情众生的一切行为,天地间的微妙灵机变化,构筑了这个“人”脑海的万千念头,以及这个“人”的言行举止。
而江流化身为灵光,便是以自身的道路为佛法,予以渡化,也予以这个“人”一个向上拔超与跃迁的机会!
既渡一人,也渡一世。
这是一种形而上的统合,将森罗万象散溢意象悉数统一起来,化作一个灵性整体。
而这个村子已被江流数所化的灵光侵染,眼下这个村子的种种,皆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出现了一体化的迹象。
如果说的更直白一些,那就是这个村子成精了,而这些村民,村中的房屋,周围的农田与花草树木,甚至包括狐仙姑本身,也都是这只“村精”的一部分。
村民的所思所想,以及他们的认知,便是村精脑海里翻涌的念头,而当这些杂乱的念头汇聚起来,便反过来形成了显著而清晰的认知,反过来改变了这只村精的一部分认知,让那个狐仙姑换了一身时装皮肤。
狐仙姑的造型,在村民集体认知作用下得以改变,其实并不重要,因为这只是一个巧合,但正是这个巧合,为后续的事态做出了铺垫。
村民们补完狐仙姑造型时,都将其往善神方向想去,不太敢将其视作祸乱的邪祟,而最终狐仙姑真的以这般姿态出现,那个神汉,也终于凭借自己半吊子的乡野神棍专业素养,解开了狐仙姑的“神谕”。
“狐仙姑被我请来后,发现你们身上晦气比较多,附近也煞气深重,先降世显神威,驱逐村子中附近的魑魅魍魉,还施展神通,念咒加持你们,给予你们赐福,让你们好好生活,努力劳作,丰衣足食……”
狐仙姑是善神,神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