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其实和佛门没啥关系,就是那个地主家的儿子,为了博取某位退休回乡,深喜佛学的大人物的好感而捣鼓出来的,这一尊菩萨像,压根就是按照那大人物的样子造的,然后翻了翻佛经,随便找了个菩萨的名字就安了上去。
这种事,可谓胆大包天,不仅亵渎佛门,也是在官府禁忌边缘中游走,只能说人类的确有作死的天赋,但那大人物也的确喜欢这一套,孩子皆因故而夭,带着老伴告老回乡的他,香火已绝,过继也非血亲,也只能在这般身后事上多做文章了。
这些事情,莫天歌虽是轻而易举的洞察了,但他并不是很在意,他真正在意的,是这个村镇酝酿的某些要素。
古往今来,狐祭之神不知凡几,但有一类狐祭信仰,是神性与灾厄皆君临顶点之上的。
那顶点的灾厄神性,不是掌控病痛的瘟神,也不是管控风雨的蛇蛟,而是掌握赌博权柄的各路赌神。
这些赌神,绝不会出现在明面的祭祀上,因为这些神性的存在是禁忌的,违法的,所以只能私密传播,是天然的地下宗教。
相比于其他神明,需要传播信仰,赌神通常不需要这么做。
甚至极端的时候,一些经营赌场的老板,为了让自家赌场发大财,即便自家供奉赌神,也会对这些赌神的名字与具体供奉方式秘而不宣,视若身家性命,而一些极端的赌徒,甚至为了破老板的风水,挖空心思去探究那赌神是什么名字,以什么方式祭祀的!
神就在那里看着,祂不用去传教,都有天生的狂信徒挖空心思,排除万难前来供奉于祂,而且为了祭祀这些赌神,不需可以去煽动,仅仅是听得只言片语的传闻,信众也会疯了一样去疯狂祭祀。
在古代,曾有类似于彩票的玩法,而那些赌徒,为了中奖,诸般骇人听闻的祭祀仪式无师自通。
什么去乱葬岗,拿棍子敲坟头,直至敲到筋疲力尽都还要继续,直至自己产生幻觉,以此和“鬼魂”通灵,然后根据幻觉的种种景色来分辨哪个号数更容易中奖。
又或者直接挖坟,将几十个彩票号码丢进棺材中与尸骸作伴,然后关上棺材,一天过后再来掀起棺材盖,伸手进去摸,摸到那一个号就是哪一号,这叫做老先生问号。
也有青楼女子,甚至敢去乱葬岗中拖尸,回来后抱尸而眠,以此祈求通灵赐福,更有甚者,杀子而枕其尸骨,以此通灵问号,种种骇人听闻,不绝于耳。
赌神,是狐祭之神,甚至是所有神系中,神性最浓烈,灾厄也最疯狂的神性。
这个村镇颇为富裕,但村中赌风也甚是甚行,如扑克一般的叶子戏甚是流行,还有一些城中门会流传过来一些赌博玩法,而村中妇女,在忙活完了之后,闲聊家长里短时,也总是不离赌博。
看着这一幕,莫天歌忍不住想起了前世。
科技虽然昌明,官府也大力推动移风易俗,但古老的灾厄神性,依旧在这广袤的大地上蔓延着。
过年时,带着打工一年的工资回来,不是为了孝敬家人,而是为了大赌一场,要是赢了,下年就不出去打工了,尽情在村子里潇洒,甚至还有闲钱装修一下家里,输了的年都还没过完,就因为揭不开锅,赶忙跑去打工,当然,也有可能是输的太多了,还不起,直接跑路躲债,下一年回来再说!
云贵川一代村镇的老村民,为了省钱,不愿让年轻的村民开三轮车带自己,背着竹箩,带着货物,走过漫长的盘山公路,去集市贩卖,能赚多少,他们并不在意,集市中到处都有的六合彩报以及下注点才是他们的主要目的!
前尘种种虽已逝去,但太阳底下,也无新事。
莫天歌无意评价这个村镇的赌风甚行,因为这些事情,他短时间也改变不了,他只能提供一个契机。
莫天歌的魔念,附身于那一尊伪造的菩萨中,而后撬动这一尊菩萨中潜藏的灵光,于冥冥中感应着村镇的民众,与之建立起认知层面的联系。
刹那间,那一尊伪造的菩萨,泥塑之身尽去,化作了金光闪闪,戴上了黑墨镜,叼着雪茄,脖子上挂着金项链,手上戴着金戒指,手中捧着一个金骰子,财富气息甚是充沛,尽显佛门赌神的风范。
村民的认知与莫天歌的认知,共同构筑了这一尊佛门财神的神性姿态!
事实上,莫天歌对这般神性姿态并不是很满意,因为,这并没有真正凸显佛门赌神的尊荣,或者说,不及真正的佛门赌神十分之一的逼格!
赌神的权柄,虽然灾厄浓烈,但也不是没有大能将之降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