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未亮,虎子拾点好行囊,在院门口辞别了兰子。
兰子眼里噙着泪,柔声道。
“哥,你千万小心,我等五日,五日如若见不到你回来,我便让二柱子和他爹进山寻你,家里有我,你放心去吧”
虎子点点头,没有再多言,背着弓箭和包裹,大步流星的往深山走去。
大白山是大兴安岭北面的一座高峰,现下正是五六月份,山下一片郁郁葱葱,顶上却是皑皑白雪,山腰有山泉,山顶多石海,石上多石耳,远眺高山峻岭,孤峰突起,近则怪石嶙峋,陡壁险道,此时节正是山中猛兽出没,豺狼当道之际,此番进山,凶多吉少。
虎子仗着年轻,身富力强,不消半日已经进了深山,一路上除了观察地形,留意身边安全,更多的,是想着贺老道最后展示的功夫,那段景象在虎子脑子里一遍遍的过场,姿势动作,如何运气,遇到树距差不多的两棵树时,就会自己练上一趟,虽不及贺老道那般熟练快速,但几次下来,也多了心得,走路也觉得畅快很多,脚底生风。
进山当日,由于地形不熟悉,虎子寻了几处树荫成六合之势的地方也未发现异常,怀里的寻参虫也没有鸣叫,虎子抬头看了看太阳,日头已经西下,未时已过,看来自己还是来的晚了点,今晚先找个地方休息,明日再寻。
入夜,虎子吃了些干粮,找见一个空洞,看样子不像是兽洞,在里面放了些杂草铺地准备休息,洞口点上篝火,防止野兽来袭。
躺下后,虎子看着眼前的篝火,陷入了沉思,他想了二爷为什么会突然得这么大的病?贺老道那句不可走错了路数什么意思?又想到了兰子,正值青春年华的二人都是隔着窗户纸没有捅破,自己也确实很喜欢兰子,可这兄妹相称这么多年,让他总有包袱,可怎么处理呢?不敢也不想去想,走一步看一天,听天由命吧。
然后又想到了二柱子,五婶……最后贺老道占据了他的脑子,这人到底是哪来的,那么巧就到了我家,救了二爷的命,嘴上说着不收我为徒,实际又传我医术,教我功夫,他究竟意欲何为?最后说我俩缘分未尽,定会相见,是要我去观上拜会他吗?能再跟他学几招就好了…
虎子胡思乱想着,渐渐也来了困意,想着明天还要到处寻参,给篝火上就加了几根柴,便闭眼睡下了。
次日天边泛白,虎子伸了伸懒腰坐了起来,眼前的篝火已然熄灭,外面朦朦胧胧,虎子起身收拾好行囊走出洞外,一抬头,眼前正是两棵一丈五左右两棵大树,虎子瞬时来了兴致,恰此时刚刚睡醒,正神清气爽之际,简单热了热身,来到其中一棵大树旁,气沉丹田,屏息凝神,腿上发力,一哈腰,绕着两棵大树,8字形这就转开了。
霎时间,大树附近飞沙走石,枝叶沙沙作响,虎子只觉得两耳生风,脚下如车轱辘一般,越转越快,是越转越猛,虎子心中不禁一喜,似乎对这种身法已经大概掌握了,运用自如,过了大概一刻钟时间,虎子才渐渐慢下脚步,最后稳住身形,但见他面色潮红,微微气喘,回头一看,那两棵树周边已被踩成深深的8字形。
虎子轻叹一声,想来自己还是要多练啊,差得远呢,原来那贺老道转完,除了速度太快进而带起周围杂草和树叶的飘落,地面上是几乎没有什么变化,根本看不穿脚印,并且转完之后气不长出面不改色,对比自己的,要高上许多,虎子倒也没气馁,想着自己还年轻,假以时日,定能大成。
想罢虎子背起行囊,继续往深山里走去。
孤身进山,虎子才知道什么叫大海捞针,连寻了两三日,一无所获,干粮已所剩无几,再寻不见,就得自己打猎了,但那样太容易打草惊蛇,因为这深山老林里,除了夜间防野兽,能不起火就不起火,但中途放弃就意味着前功尽弃,想到此,虎子只得暗暗给自己提气,一定要找到跳脱参。
时间到了第四日,今日的日头比起昨日更毒,半晌已经是艳阳高照,烈日孤悬,虎子找了处清泉喝了点水,吃了几口干粮,望着前方的又一片密林,这是他昨日留意过的,有一方土地与贺老道描述的很像,因为昨日到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所以准备再到这里碰碰运气。
不一会儿,虎子就走到了昨日所选的地方,这里树荫浓密,周围一圈的灌木丛,很适合隐匿,四棵参天大树正立于东西南北四方,树顶枝叶所汇之处正形成一个六合之像,虎子这几日虽也找了几处相似之地,但都不如这里最为恰到好处,守索性也守一个概率最高的,打定主意,虎子在一个稍远的灌木丛里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