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马六之言,自己的原籍在南边,但具体是哪?谁都不知道,估计连二爷也不清楚,所以虎子只能是走走查查,打算先到吉林城落脚,找点营生,再接触点人,多方打探,或许能查到有些线索。
也想到去飞龙岭去找贺老道,但自己现在怎么说也是背了人命的人,贸然前去,给人家惹了麻烦就更不应该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走哪算哪吧,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于是虎子便继续往南赶路。
这一日,天色已晚,虎子见今晚要想进城是够呛了,就想着先找个大车店先住下,过了塔庄,就快到吉林城了,简单歇息一晚,明早再赶路。
清末已经逐渐解除了对东北地区的封禁,关内与关外交流开始频繁清末,尤其是在贸易方面,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一种专门用于运输的畜力大轱辘车出现了,而随着来往于东北的大车越来越多,由此也就促使了为其专门服务的店铺的诞生,这就是“大车店”。
虎子走了没多远,就看见不远处,出现一家大车店,已经掌了灯,里面人来人往,不少赶大车的车老板在那卸货的,抽旱烟的,闲聊的,好不热闹。
“就这了,吃点东西,早点歇息,明早好赶路。”
虎子想着便进了店内,也许是因为偏僻的缘故,这家店不大,马厩五六个,停车的院子最多也就容纳不到十辆大车,几副简单的桌椅,能看到来回出入的伙计,有三四个,他们有帮车老板牵马的,有招呼饭菜的,但虎子总觉得哪不对劲儿,总感觉这帮伙计没那么热情,说话也很僵硬机械,好像是不得不应付似的,这与他之前经过的店大相径庭,这态度,生意哪能好啊。
正胡思乱想着,一个柔软轻细的声音从店里传来。
“各位老板,里面请啊,饭菜都热乎的,炕也都铺好了,快,里面请,里面请…”
声音如同一股清气吹进这浑浊粗野的男人堆儿里,香气四溢,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去,包括虎子。
但见柜门处站着一个女人,头戴一块碎花头巾,虽是村姑打扮,粗布粗衣,但依然盖不住婀娜的身材,前凸后翘,细腰长腿,雪白的颈子,元宝耳,桃花眼,鼻梁挺拔,唇似樱红,只轻轻眨眼,便足能摄人魂魄,勾人心神,举手投足道不尽的万种风情,一颦一笑皆是妩媚,见这女人虎子心里只想到一个词儿:妖精。
这些风尘仆仆,久时不见女人的车老板见了,更是如铁器遇到吸铁石一般,目光和心齐刷刷的被吸了过去,污言秽语,眼神恨不得把这女人给吃了。
“呦,老板娘,这是出来接客了啊!你随便挑,咱爷们儿都能奉陪,哈哈。”
“三驴子你消停的吧!瞅你那个扁铲的脑袋,谁也轮不上你啊,老板娘,咱这累一天了,好酒好菜好人儿都伺候着,绝不差银子,伙计们就图个快活,是吧?”
其中一个带头儿的车老板一招呼,后面不少也跟着起哄。
“就是,就是,把爷们伺候好了,多少钱都行…”
女人也不生气,媚眼流波的看着这些“饿狼”,娇滴滴的说道。
“那就要看各位大爷能赏多少了?小店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您各位可要担待啊!”
“好说好说,这还拿不出手?都快拿不下了,哈哈…”
其中一个说完在自己胸前凭空托了两下,车老板们又一阵的便宜话,随着女人的招呼,呼啦啦全进了店内,顷刻间,屋子就被占满了,挤挤插插,人声鼎沸。
虎子只身一人,就随身的装备,没有与其他人掺和,找了个旮旯处坐下,由于一下子来了太多人,其他小二就先招呼上这些车老板,没顾得上虎子,虎子倒也不急,等店里的伙计忙活差不多了,抬手招呼一声。
“小二,这!”
其中一个伙计听到招呼,搭着个抹布走了过来。
“爷,您这要点什么?”
“来碗素面,有肉的话也切点来,咸菜嘎达也整点。”
小二点点头,下去备饭去了,不一会儿,端着个托盘,里面一碗素面,一碟子牛肉,一小碟咸菜,上齐后小二说了句慢用,又去忙别的了。
虎子也属实饿了,端起面就吃了起来,吃着吃着虎子就觉得哪不对劲儿,跟方才的感觉一样,屋子里车老板们吆五喝六,推杯换盏的,店内的伙计却很少说话,除了客人招呼,他们的心思似乎也不在生意上,时不时还凑一起小声嘀咕着什么!偶尔从后面到前厅进进出出,也没见端着酒菜。
更可疑的是,按着大车店的环境和装修来看,这起码是家十年往上的老店,但这桌椅和碗筷明显是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