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桌饭菜吃的比鸿运楼那次还要尽兴,一是彼此都熟悉了,还经历了城隍庙那一场事,心更近了,二就是这起码算是自己家人的地方,家里喝酒,更没了顾忌,这顿酒一直喝到深夜,所有人几乎都醉了,横七竖八的有的倒在桌上,有的倒在地上,大奎三人则有说有笑,狗子不停的给虎子敬酒,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也没记住,最后自己先倒了。
张大发和落生抱头大哭,陆家兄弟倒是头一回这么安静,就闷头吃喝,没几碗,也醉倒在地,栓子更是吃了个沟满壕平,肚皮撑得老高,抱着个酒坛子倚在门框上憨憨大睡,虎子也喝的有点发晕,趁着还算清醒,把屋内的人挨个背到了床上,有的在偏房,有的在正房,自己最后也因酒力不支,随便找了地方睡着了。
次日天光大亮,虎子就觉得身边有人推了推自己并轻声问道。
“大哥,你也喝多了吧,我买了点稀粥,趁热乎喝了,能舒服些!”
来人正是张大发,虎子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坐起来,接过粥,长吁了一声道。
“头一回喝这么多,现在头还有点迷糊!”
“可不是咋的,十几坛酒啊,全给喝了,栓子昨晚起来吐了好几回,这个恶心!”
张大发说完皱了皱眉,一脸的不悦,虎子听完一笑。
“你收拾的吧?他别说喝酒了,半桌子菜都是他吃的,肚皮都快撑破了,他才多大,还能不吐?就是辛苦你了,哈哈。”
张大发一笑,与虎子打着趣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喝完粥,虎子问道。
“狗子和大奎醒了吗?”
“大奎早醒了,早点就是我俩去买的,我给你这送来,他去给其他兄弟送去了,狗子不知道,我看看去!”
“嗯,要是醒了,让他吃完东西,洗把脸,醒醒酒,你、大奎、狗子你仨都过来,我有事跟你们商量。”
“好嘞,那我现在去看看。”
张大发答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屋子,虎子也趁这个空档起床洗了把脸,没多会儿,就听外面脚步声响起,张大发领着狗子和大奎,三人来到虎子的寝室,抱拳道。
“大哥!”
虎子正擦拭着脸上的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三人会意,各拉了把凳子坐成一排,虎子擦完了脸,把毛巾放好,自己坐在床上,看着三个如今也人模狗样的小兄弟,微微一笑。
“昨天都喝多了吧?”
三人互相看看嘿嘿一乐。
“可不咋地,咋回去的我都不知道!”
大奎说完挠挠脑袋。
“咋回去的,大哥给咱们抬回去的。”
张大发跟着补充道。
“是吗,我昨晚做梦就感觉自己软绵绵的好像掉海里了,正挣扎着呢,被个金刚力士一把托起,给抬上了岸,原来是大哥啊,哈哈。”
“得了吧你,这时候还不忘拍马屁,你说啥梦话你忘了啊!”
张大发讥讽道。
“我说梦话了?说啥了?”
“还说啥了,你说翠云楼那柳三娘胸脯子真大,够你吃半辈子奶了,还说秦老爷真是没品,那么好看的小妾还给休了,给你多好,叭叭一堆,现在到大哥这还拍上了!”
“哈哈,我还说这些了啊,那是第二场梦,第二场,之前肯定是大哥给我托起来的。”
张大发和大奎在那打着嘴仗,虎子却也听得真真,当他听到秦老爷这三个字的时候,连忙问道。
“你们知道秦老爷?”
听虎子这样问,俩人也不在吵闹,大奎回道。
“这吉林城没有不知道秦老爷的,是本地的大财主,也算是个大善人,逢年过节,或者他家祖宗忌日,都会搭棚施粥,救济穷人,在咱这名声很大。”
“是大哥,秦老爷不光是大财主,大善人,还跟图将军沾着亲,他大女儿早年间许给将军做侧福晋,属于又有钱又有势的那种。”
张大发补充道。
虎子听完点点头,暗想,看来那俩人没说白话,基本信息是真的,张大发看出点端倪,问道。
“大哥,有什么事吗?怎么突然说起秦老爷来了,叫我们来莫非是跟他有关?”
张大发说完,狗子和大奎倒是面面相觑,不禁的看向虎子,虎子点点头回道。
“说的不错,我叫你们来就是因为这秦老爷。”
然后就把那日在惠仁堂后院拉屎时听到的话跟三人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三人听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着头半天没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张大发先开了口,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