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就行。”孟怀春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一整天都没什么心情工作。见梧桐说收了，他才放下心来暗暗呼出一口气。

梧桐也不懂何为察言观色，站在一边等着主人的召唤。

“行了，你去处理自己的工作吧，别杵在这里了。”

“是，二爷。”梧桐听到指令，这才关上办公室的门出去了。

……

“爸！”

萧烟城将一只手掌放在额头上揉一揉，“来啦？”另一只手却不停地移动着鼠标，眼睛也阅览着翻动的文件。

“嗯。”萧风凌的鼻头一下子泛起酸意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萧烟城好像苍老了不少，原本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最让他引以为傲，在一群五六十岁的老头里他最先享受到清闲，可如今，他的发色渐渐夹杂了白，越来越多。

萧烟城已经五十二岁了，大儿子刚刚接手公司那会儿他也才四十来岁，二十多岁的儿子几乎是一毕业就来帮他了，可惜……他如今只得自己慢慢捡起好几年没碰的东西。

“坐下吧，等我一会儿，最后处理一个文件。”他手里没了空闲，隐隐作痛的头也没空去管。

萧风凌在一旁坐下，“爸，”

“要不然我来帮你吧！”虽然他管理得不好，但也能分担些许的困难。

儿子没白疼。萧烟城心里有了慰藉，“不用，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他浑了大半辈子，是要弥补的，对大儿子的亏欠，已经没办法了，只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好好让小儿子过得开心快乐。

“爸，你别硬撑着，我也能帮你。”萧风凌忍住胸中的痛意。

“小风，我只愿你此后开心快乐一辈子，遂了你哥的愿，别掺和进这商场里头来。”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了，平安快乐就好，其余的，他不强求。萧风凌要喜欢谁都好，他可以试着去接受，去相处，只要那人好好待他儿就都好。

“爸……”他此刻才更加深刻地感受到自家老爹的爱，是啊，在这个家里，他才是最不应该恨的人。他享受了父母的爱，可哥哥什么也没有，只有叛逆得不能再叛逆的他。“谢谢您，可我总得长大，您不能照顾我一辈子的。”

萧烟城感受到了萧风凌的成长，这一瞬间，他好像突然严肃起来，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蜕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成年人。

“我活着一天，便会护着你一日，生意上你莫要担心，总归，我会处理。”即使辉煌不再，但这萧氏和KZ确确实实是他一步一个脚印拼出来的。

萧风凌见劝不动也没有再劝，他们家没有一个人不倔，包括他自己，只要决定了的事情，没有人可以劝阻。

“今天晚上回家吃饭吧。”萧烟城侧过脸看他，虽然是陈述的语气却带了问询之意。如果要问萧风凌是哪一刻决定搬回萧家的，那便是此刻了，哥哥去世的时候他都没想过要搬回去，因为在家里总有一股压抑的气息，让他喘不过气来，可是这一刻，他突然好想回家。

“嗯。”

无言，他看着父亲忙碌了一整天，中年男人抱歉的看着他，再说不出让他回去的话，对他的无数次劝阻都是无用，他想看平日里为他保驾护航的父亲是怎样操劳，他也想透过父亲，看看另一个年轻的影子，曾经是不是也这样忙碌，甚至连喝一杯水的功夫都没有。

他刚才已经让李仁给他备下车子，待这边结束以后，他会和父亲一起会萧家。那个充满回忆的金角公寓，就让它留在那儿吧，以后老了，也能看看，他曾经年轻的模样。

李仁是他先前的助理，如今阴差阳错又回到他的身边来。

夜逐渐深了，金角小区已经给了一片，只有依稀的灯光亮着。

孟怀春伸手在玄关上摸一把，没有灰尘，显然有人定期打扫，他并不觉得奇怪，按照自己的性格，安排人定期打扫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往里走几步，想了想，又回身关上门。再打开一道门，迎面看见的是满满的一墙便利贴，每张都有不同的表情。他皱了没，这绝对不可能是他的杰作，记忆中，没有这件事。他盯着上头的字，更加确定不是自己写的。

“春春，不管你在哪里，今天要开心啊！”

“春春，我今天不开心。”

又一张写了一个“春”又被划掉，“孟怀春，你再不回来我就不要你了。”

“……”

最下方有一张最新的便利贴，没贴稳，落到他的脚边，“好啦，知道你不要我了，我以后也不要你了。”他捡起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