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个人,怕是就真的会被萧瞻行的眼神勾去魂魄,可偏偏这人是陈绾乐,她最是知道互相爱慕之人眼神,有赤裸的,有羞涩,但绝不会有这种看似温柔实则无情的。
如今宫中都在传,说陛下是因为厌弃了沈柒月转而喜爱上了陈夫人,所以才会将沈柒月毫不留情的关进掖庭。
陈绾乐心里清楚,他封自己为夫人,只是为了能让阿父甘心在前线奋勇杀敌。
稳了稳心神,陈绾乐道:“陛下,沈柒月并非谋害太妃的凶手。”
听见沈柒月三个字,萧瞻行靠在铺了厚厚的绒毯的车厢上,他的目光闪了闪,随后轻笑一声,眼中的暧昧却转瞬消散的无影无踪。
“夫人倒是很相信沈柒月。”
陈绾乐低垂眼眸,察觉到对方投递在自己身上的冰冷的视线,向来冷淡的脸上不见一丝慌乱。
“陛下,柒月妹妹素来待人温和,心思纯善,绝对不会藏有害人之意,更何谈是与她会去毒害与之并无多少交集的棠太妃,这桩案子疑点重重,陛下千万要相信。。”
还没等陈绾乐说完,马车停了下来。
外面传来飞云平稳的声音,“陛下,已经到了。”
陈绾乐无法再说,只能跟着萧瞻行下了马车。
城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民众,都是为了欢迎凯旋之师,陈江则带着士兵们列阵在城外。
等萧瞻行的身影出现,陈江率先下马,跪在地上,身后的士兵们,也“唰”的跪倒了一片,场面十分之大。
“臣等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声音甚嚣尘上,震动长安。
萧瞻行扶起陈江,“大将军快些请起。”
陈江年近半百但神态依旧刚毅自然,一双眼睛里满是平稳,不像是饱经风霜的将军,倒似是腹有诗书的儒臣。
“陛下亲来相迎,臣等愧不敢当!”
“大将军言重,多亏了大将军英勇杀敌,逼退叛军,还百姓安宁,孤还要大大的犒赏将军才是!”萧瞻行大笑出来,眉宇舒展的拍了拍陈江的肩膀。
“可惜臣未能将诚王首级取回,献给陛下。”
“无妨!大将军十日内连破行、睦、越三州,已是十分难得,逼得诚王主动投诚,可见将军功劳!”
陈江看见了站在萧瞻行后面的陈绾乐,萧瞻行识趣道:“如今大将军凯旋归来,想与陈夫人也有许久未见了,趁此机会好好叙叙旧。”
陈江闻言,又要给萧瞻行下跪谢恩,却被他提前拉住,“大将军不必如此。”
“多谢陛下。”
陈绾乐走到陈江面前,早已泣不成声,陈江刚想要抱她,骤然想起他们如今身份有别,微微扬起的手,最后还是放下了。
“阿父身体可还康健?”陈绾乐擦了擦脸上的泪,问道。
“劳陈夫人挂心,臣一切都好。”
不过数月未见,陈江语气生疏到让陈绾乐一时反应不及,脸色煞白呐呐道:“阿父怎么。。”
唤乐儿夫人?
似是察觉陈绾乐的疑惑,陈江解释道:“如今你已是夫人,自古君臣有别,但见今日陛下如此厚待于你,臣也就放心了。”
陈绾乐反而更加难受,泪水汹涌的再说不出一句话。
难道她就因为进了宫,便不再是阿父的女儿了吗?好不容易父女相见,两人却相对无言。
最后陈绾乐一步三回头的扶着萧瞻行的手回了马车上,所有人一路声势浩大的从城门口驶向宫中,萧瞻行要为将领们在宫中设宴,论功行赏。
傅千谣一早就等在陈绾乐的通光殿,见她缓缓从长街上走来,绣金的宫装拖了一地,赶忙迎上去,急切道:“阿姊,陛下可答应了。”
陈绾乐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傅千谣,摇了摇头。
傅千谣被气的忍不住咒骂萧瞻行,吓得陈绾乐赶忙让她住嘴,“你疯了!这可是在宫中,叫人听了去,别说救柒月妹妹了,你的命保不保得住都还要另说。”
“我就是气不过!沈姊姊与陛下从前多好啊,他却转眼就能将沈姊姊关进掖庭!还看起来一点也不伤心!”
想起那日在掖庭见到的沈柒月,她眼神黯淡无光不似从前,傅千谣心痛道:“绾乐阿姊,那日我们去掖庭看沈姊姊,即便她不说,我也能知道她一定是很难过的。”
“那又如何!他是天子,要宠谁要冷落谁全由他决定,这后宫中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的事还少吗?你若都要不愤,怕是要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