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所谓的清洁间之后，韩镖再次忍不住嘴角抽搐，甚至肠胃都在抽动。眼前这种画面和味道，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想吐。

污水横流的地面上，摆放着数十个满是黑乎乎污渍的木桶，木桶里有的盛放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剩饭剩菜，连同盘子一起，杂乱无序的堆叠在一起。

从这些剩饭剩菜中，韩镖辨认出了一些淌着粘液的触手，还在不停蠕动着。

还有许多类似于眼泡的血肉组织，布满血丝的眼睛仿佛还活着，不断追随着洗碗工忙碌的身影。

除了这些，还有汩汩冒泡的汤汁，破裂的尖牙和骨刺，那些洗碗工人却仿佛麻木了一般，拎起木桶就倒入了滚开的热锅之中，随手捞起一只盘子，就拿出铁刷子使劲刷洗。

可能是错觉还是什么，韩镖隐约听到了一些类似于哀嚎的声音。

这就是剩饭剩菜？

他忍不住想要倒吸凉气，但又怕会吐出来，一时间脸色憋得有些难看。

“老板娘，我一开始就想当清洁工来着，我们还是别打扰他们干活了，直接给我安排工作吧。”

韩镖是一秒钟也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待下去了，他主动要求离开。

反正洗碗和洗菜一天都挣不够一百，这个清洁工我当定了！

“很好！你是今天第三个了。”老板娘的笑容意味深长，带着韩镖快步穿过了后厨，来到二楼的雅间。

二楼雅间，一共有十个包间，清洁工的工作就是打扫这十个包间。

老板娘给韩镖交代了一下工作就下楼去忙活了。

“切记，当房间对应的灯牌亮起之后，你必须在五秒钟之内敲响那个房间的房门，并立刻进行打扫。记住，房间里除了桌椅餐具以外，其余的都是垃圾，都要全部清理干净。”

老板娘临走前交代的一句话，让韩镖感到莫名的紧张。

好在此时此刻，每个包间里都坐满了人。

韩镖还有时间整理工具，以及理清思路。

韩镖将所有工具都装到清洁车上，做好了随时出动的准备，然后开始思考老板娘最后那句话的含义。

亮灯敲门，是第一道考验。

以他的速度，即便是推着清洁车，也不难办到。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假如有两个房间同时亮灯，该如何进行处置？

这条走廊很长，五秒钟的时间，韩镖推着车刚好可以从这头赶到那头。

但如果此时走廊的另一头又有灯亮起，那就来不及了。

如果他就在走廊中间等着呢？

从中点走到一端再回来，差不多需要五秒，如果此时另一端房间亮灯，韩镖只要两秒多就可以赶到敲门。

再极限一点，当韩镖在一端敲门的同时，看到另一端房间的灯亮起，应该也是赶得上的。

但如果情况更加极端一点呢？

当韩镖在走廊中间的时候，两端同时有灯光亮起，那他大概率只能顾得上一头。

但这是极度极端的情况，韩镖自认也无法有完全的对策。

韩镖推着车，观察着各个房门的提示灯情况，一步步来到走廊中间。

经验告诉他，这份工作绝对没这么简单。

除了亮灯考验，那就是清洁工作环节。

“记住，房间里除了桌椅餐具以外，其余的都是垃圾，都要全部清理干净。”

老板娘这一句看似善意的提醒，为什么听起来有种莫名的恐惧呢？

按照正常逻辑来讲，包间的提示灯亮起，也就意味着包间的客人用餐完毕，可以进去打扫了。

但是十秒钟的时间，客人怎么可能全部走光？

而老板娘的意思，只要进到房间里，除了桌椅和餐具，都要视为垃圾清理掉。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难不成，连客人也要一同清理？

又或者，这家饭馆本就是个黑店？

联想到后厨那种恶心反胃的画面，韩镖很难保持淡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韩镖守在清洁车旁，默默等待着房间亮灯。

但包间里的食客们似乎都吃得正欢。

包间隔音很好，但还是隐约可以听见他们热烈的推杯换盏，哄堂大笑的声音。

但是很快，这种动静便快速寂静下来。

有那么一瞬间，韩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突然失聪了。

怎么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包间，一瞬间就全部安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