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
夏员外家里却是热情洋溢,因为今天他夫人产子。
“老爷,不好了,夫人难产。”
听到丫鬟的大声哭喊,夏员外恨不得立马钻进屋去。
“夫人你一定要挺住啊,我在外面等你,还有我们家的闺女,你和儿子一定要平平安安。”
突然一声婴儿啼哭响彻云霄。
“老爷,生了生了,恭喜老爷贺喜夫人。”
接生婆抱着刚刚出生的婴儿,掀起帘子笑眯眯地从房间里走出来。
夏员外心中一喜,搓搓手向前,嘴角裂了缝问:
“男娃,女娃?”
接生婆笑眯乐呵的。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又是位千金。”
一听这话,夏员外伸过来的手立即就背到了身后,愤怒地瞪了一眼接生婆,生气道:
“有什么好恭喜的,又来个赔钱货。”
加上各妾室生的,夏员外家都有十多个女娃了,最小的还在喝奶,眼瞅着夏夫人临盆,谁知道又是个女娃娃,只见夏员外气急败坏,挥着袖子就要离开,脚刚刚踏出一步,屋内的丫鬟又开始叫唤:
“老爷,老爷,不好了,夫人产后大出血止不住啊!”
“什么?!”
这个夫人是夏员外的原配之妻,从少年之时就跟着他,夫妻感情深厚。
夏员外急得拍手踱步,“快啊,赶紧叫大夫,叫我有何用?”
只可惜,夏夫人还未等来大夫,就因血流不止断了气。
夏员外悲痛欲绝,抱着大女儿痛哭流涕,他极想进去看看的,可是女人产子有污,会断了财运,看着像妻子的女儿,他更加伤心了。
接生婆抱着孩子走来,“老爷,这夫人走了,小姐是不是得找两个奶嬷嬷,她可还饿着肚子呢!”
夏员外擦了擦鼻涕,抬头望向了襁褓里的孩子,皱巴巴的,真不好看,他挥了挥衣袖。
“这孩子一出生就克娘,是个祸胎,留不得,留不得。”
接生婆抱着怀里的孩子,眉头轻皱开口便道:
“女人生子本来就是从鬼门关走上一遭的,夫人福薄,哪能怪在小孩子身上?”
说完,她还把孩子向员外拢了拢,“这孩子一出生就笑脸相迎,眉目如画,我瞧见是个有福气的。”
夏员外看着襁褓中的女儿,思考半天,握了握拳,一时没有说话,刚想伸手抱过来。
家里的下人就急匆匆的跑过来嘴里喊着: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四姨娘得知夫人去世,受到了惊吓,滑胎了。”
“滑了?!”
夏员外一把推开女儿,颤颤巍巍向外赶去,嘴角哆嗦。
这简直是要了他的命根子啊,四姨娘这胎,专门请道士算过,是个男胎。
当他匆忙赶到小妾里屋的时候,道士正在给床上的四姨娘看病,床上贴满了符,嘴里念着咒语。
见到夏员外的身影,停下了法事,甩了甩手中的法尘,道士便对着他说:
“老爷,四姨娘这胎象稳态,滑得蹊跷。老爷最近可有什么邪物进宅?
或者说新添的人。”
夏员外听完,邪物新添的人,更是痛恨那个还未喝上一口奶的小女娃,就是她,克得亲娘死,现在还克死了她弟弟,这等邪物,绝不能留。
不多加以思索,夏员外招手唤仆人,“来人,怕那个灾星丢出去,丢得越远越好。”
“是,老爷。”
仆人们应下,转身就进了夏夫人的院里。
接生婆见着手中睡得恬静的孩子不忍心,偷偷抱着孩子溜出了府。
却不曾想,刚走到半道上,一块带来蒙汗药的帕子就把接生婆迷晕了,再醒来时,孩子也不见了。
四姨娘身边的老嬷嬷坐在马车上,怀里抱着刚刚出生的婴儿往荒山赶去。
“小丫头片子,你可不能怪老身心狠,谁让你挡住了我们小姐的路呢。”
原来这位嬷嬷是四姨娘娘家那边的人,自然是向着主子的,包被里的孩子睡着了,眼角还挂了一颗泪珠子。
马车走了许久,来到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
老嬷嬷下了马车,抱着孩子进了山。
寻得一处草丛,老嬷嬷狠心一丢襁褓就跟着车夫走了。
被丢在荒郊野外的婴儿,度过了一个漫漫长夜,星星点灯,狼尾为被,过得好不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