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说服袁承，曹昂自然是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程华一再询问下，为了让他心甘情愿地交出五石散的药方，曹昂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

“这是什么？”

“太平道之事乃是攸关一郡之事，纵使这玉再珍贵，岂可与一郡重器相媲美？”

不理解，程华实在无法理解，虽说这玉通体无瑕，确实是一块上等美玉，可这岂能与渤海一郡相比！？

“这并不是一块普通的玉，这是我与袁家的生死令。”

生死令意，助其生，换其死。

说白了就是以此玉作为信物，袁家会以袁家上下之力帮持玉者做一件事情，作为回报，持玉者要在袁家有需要的时候帮袁家做一件有可能会豁出自己性命的事。

生死令在那些大的士族中很流行，汉灵帝继位后，那些大的士族见天下大势越发混乱，心忧王莽之乱再起，这使得他们更加卖力地给人送生死令，以达网罗人心，未雨绸缪之效。

大肆赠送生死令的情况下，生死令以象征之玉优劣作为其令大小之分。

曹昂的这块玉是袁术和袁绍的父亲，袁氏当代家主袁逢所赠予的极品美玉，玉分为二，以纹合为证。

“你竟然能为了太平道而做到这一步！”

先前觉得没什么能交换渤海一郡重器的程华在得知此玉为曹昂与袁家的生死令后，他虽惊讶，但并不再认为这样的交易不对等，反而觉得曹昂付出的代价有些超乎想象。

在这场交易上，虽说袁家会付出渤海一郡的实权，但这实权并不是一次性支付的，太平道的存在只是会逐步影响渤海太守所掌握的实权，渤海局势在这件事之后会怎么发展，尚且两说。

曹昂乃三岁神童，六岁就开始为汉灵帝聚敛八方诸国之财，袁家拿着他的生死令，必定会在最大程度上压榨价值，其中的价值无法估量。

曹昂没有再与程华说什么。

值与不值，他的考虑不足为外人道。

他只是朝程华伸手。

本就已经没得选的程华交出了五石散的药方，而后被袁承带走。

“子脩，你留下那个程华会不会给自己留下祸害，朝廷里可是一直有人想抓你的把柄。”

夏侯惇有些担心。

曹昂如今的身份有钱又有权，自然是让人看着流哈喇子，张让之流一直在磨牙，想把他吃掉。

今日就只是以失职之罪处理程华，将其放过，他为了东山再起，为了复仇，很可能会拿着渤海之事去找张让。

“元让叔叔，你不必为此担心。”

“我如今欠袁家一个生死令，本就与张让之流敌对的袁家自然会帮我处理这些简单的麻烦。”

欠债当大爷。

为了能发挥与曹昂签订的生死令的最大价值，袁家势必会在最大限度上把曹昂当成祖宗供着。

当然，袁家为他付出越多，他以后要帮袁家处理的麻烦就越大。

兴许，以后最有可能继承这生死令的袁术会拿着这生死令逼迫曹昂去他的新朝任职。

袁术称帝是在曹昂那宛城死劫后的一个月。

现今对改命之法没有半点头绪的曹昂自然是没有心力纠结自己死劫之后的事。

事情了结，曹昂将药方带回给了张宁。

“子脩，你这是怎么做到的，你也太厉害了，竟然真的能把药方带回来。”

看到药方的张宁大喜，心结一解，伤势顿时好了大半。

“太平神药一事，渤海一方会有人承担责任，程华也被以失职之罪论处，这药方不能再发挥追查药材来源的作用，只能是让你用来研究看看有没有治疗或缓解中毒者身上毒性的办法。”

曹昂强调了一遍，程华被以失职之罪论处后，太平神药在渤海政治层面的较量就此结束。

“我明白，我等下会去找一趟张梁叔叔，把情况跟他说明白。”

说明白情况后，曹昂退出房间，让张宁能安静地看药方。

当他走出房间的时候，在门口走廊上看到了一脸闷闷不乐的张绣。

“子脩兄长，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吗？”

这件事让张绣很失落。

这件事与他幻想中的热血江湖截然不同，他的热血非但无用，反倒是让他频频吃苦头。

太平神药的本质并非奸商害人的江湖事，而是程华一手主导的政治手段，这两者压根就不是一件事，张绣以热血江湖少年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