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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弓箭手们,有好些手中拿着寻常长弓,但有一部分却是端着一具带有方盒的家伙。
弩不像弩,弓不像弓。
一步一步,终于近了。
当箭矢已经可以彼此覆盖的时候,“啾——”一声,鸣镝发出锐利的尖叫。
“呜——嘣!”
一阵齐响。
双方的战列头顶,突然飞起一片黑云。
箭们,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奔向它们的目标。
不用瞄准,只需收割。
“唰——唰——哐!”
……
双方的坚盾立起,如同整齐的穿山甲衣。
“叮、叮、叮……”。
箭如雨落下,顶撞在蒙着铁皮的木盾上。
“噗、噗、噗……”
箭入肉!
刺耳的惨叫声,立时响起。
“杀啊!”、“冲啊!”、“砍个狗日的!”、“死球!”、“日!”、“操!”……
各种各样的声音,脱口而出。
既像是压抑地发泄,又像是生死地决然。
刹那间,古代战阵中最残酷的步兵战、白刃战开始了……
一股残破的兵卒,歪歪斜斜地奔逃而出。
有喷射状血迹的面孔上,满是绝望的张皇和恐惧。
他们的眼睛里,是死亡、绝望、不可置信。
这,是又一波被击溃的高句丽步兵。
“砍掉!统统砍掉!废物!统统是废物!”
“小小的粟末人,什么时候这么抗造?!”
又一波步兵被高大元派了上去,里面加入了王幢兵。
战争面前,有死无退!
安土八冶,是重影后队主官安土契克的弟弟,身高九尺,膀大腰圆,站在阵列之前,犹如一座妥妥的铁塔。
这样的铁塔,竟然有二十多座!
而其他稍微矮点的铁塔,在高句丽的死士面前,也是一座座不小的山峰。
最恐怖的,是他们手中的那原本看起来不起眼的大长怪刀,竟然成为众人不可逾越的天堑和难以忘记的噩梦!
他们沉默寡言,血染兜鍪,犹如死物。
就那样,无惧飞舞箭矢标枪,只是轻飘飘地挥起死神的镰刀,然后向下斜斜地一撇!
立刻,一条整齐的血线、一截整齐的残肢断体,就,没有然后嘞!
连个惨叫,也吝赐叫出!
而那些防护在他们周遭的刀盾手们,早早扔掉弯刀,只是全心全意地护住这些铁塔们的死角和命门。
……
不知道砍退了多少波,阵线上渐渐堆起了一道奇异的墙。
残肢之墙。
腥臭,残忍,恐怖!
高虎臣,踉踉跄跄的带着他的残部退了下来。
这一波,他们又被砍散了!
他们,铠甲散乱,披头散发。
身上醒目的伤口,还流着血水,嘶哑的喉咙里还在下意识的发出呼喝。
战甲滴血,一路惊心!
“大王,太惨了啊!”
“那大刀客,是,是死神啊!”
“他们的那箭,似乎射不完,又远又疾!”
(改良后的连弩,不是盖滴)
……
看着自己的侄子被拖走,高大元突然感觉,这次的作战自己还是有点冒失和想当然。
粟末的战力,需要再评估。
过往的粟末,猛是猛,还没见过这么猛!
特别是在他们年轻一代领袖人物——那个被称为徒泰山之鹰的阿布契郎死后,按理说粟末的士气、战力,肯定会下降。
所以,自己才结合粟末内部的钉子情报,才发动这致命一击。
可是,现在的情况,有点大大出乎意料啊!
想获得这场原本认为手拿把攥的胜利,竟然是如此艰难。
战斗,非常难看。
死地难看,胜地难看,败地更难看!
……
重骑兵,上!
强壮的果下马们,披着重重的铠甲,驮着一具具铁甲包裹的肉身,像贴着地面的狂风,吹向粟末人的锋线。
大屋作、胡图鲁、何黄虎、王萧安、古狸城、高昌、阿古达哥、耿有恭、胡大举,一一披挂,全部跨马上阵。
高人高马,对决,铁人唉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