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攻向叶闻。

“剑一。”

铛！电光火石之间，叶闻急转刀身，挡下这一剑，可剑上传来的磅礴巨力，使得叶闻身子一颤，顿时如一道流光，倒射而出，撞向远处的林中。

叶闻的身影落于黑暗之中，看不清情况，只是随着一声巨响，一颗大树轰然倒塌。

见状，狐鬼眼角一抽，这一下叶闻哪怕不死，也该是重伤了，看来胜负已分。

会衰老，会力竭的人，终究不是不死怪物的对手。

正当狐鬼想拉着山魈撤退时，林中却是再次响起了脚步声，狐鬼一怔，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之意，而山魈却像是早已料到，眼中毫无波澜的望向林中。

只见浅浅的月色下，叶闻一身沙尘，缓步而出，脸上已是多一片血污，可他却仍是之前那副表情，似是不知疲倦，也不知疼痛。

叶闻像着之前一样，双手握刀，摆出刀势，身形没有一丝颤抖，叶闻面不改色的吐出一口污血，目光深邃的望向老怪物，缓缓说道。

“再来。”

说罢，叶闻身影一闪，再次冲向老怪物，嘴中高声问道。

“虽然听起来有些幼稚，但我还是想问问你。”

“为什么要杀人呢？只是吸血，你并没有必要杀那么多人的。”

老怪物闻言却是一笑，下一刻，她的身形带起一阵狂风，瞬间出现在叶闻身前，一剑落下，居高临下道。

“因为……我是个怪物啊。”

叶闻身形急闪，不似之前那般猛攻，颇为吃力的接下老怪物一剑又一剑，而老怪物步步紧逼，一剑又一剑挥出，将叶闻逼的连连后退，只有招架之力。

“我无法如人一般活着，没有名字，没有家人。”

老怪物眼中闪过一丝愤恨，似是想起了什么，又是一剑击退叶闻后，抬头望向叶闻，凄苦道。

“被当做妖怪，绑在火中焚烧。”

“我在火中哀嚎，却根本没有人听。”

说着，老怪物脚步又是一踏，再次攻向叶闻，有些歇斯底里的喊道。

“被人当做稀奇的野兽，被囚禁在地牢下，每日每夜的受着折磨。”

“欺骗！出卖！利用！虐杀！被当做家畜一样，圈养！”

剑芒一闪，叶闻身影一颤，随即倒退数步，险些跌倒时，堪堪用长刀稳住了身子。

而此时，老怪物却也停下攻势，神色落寞的看着叶闻，脸色发白，低声说道。

“这些事，我都经历过。”

“我不会死，但还是会痛的。”

“经过过这些，你让我如何做一个好人呢？”

“我宁愿成为一个吃人的怪物，人见人怕的怪物。”

叶闻握刀站稳身子，神色复杂的低声说道。

“哪怕死在你手中的人，只是不曾伤害过你的无辜之人吗？”

老怪物轻声而笑，眼中满是不屑之意，一边笑着，一边冷冷回道。

“罪有应得也好，无辜之人也罢，于我来说，杀了便是杀了。”

“善恶与我无关，难道有人会去分辨自己嘴里羊肉的善恶吗？”

叶闻伸手抹去嘴边的血迹，极为认真的问道。

”所以呢，恶人做的孽，却偿还在了无辜之人身上吗。”

老怪物剑身一摆，之前的落寞尽数散去，静静地看着叶闻，许久之后，才继续说道。

“我说那么多，并非是要辩解什么，追根究底，我本就需要杀人才能活。”

“为了活下去，我生来便只能恶人。”

叶闻默然，似是无法反驳什么，顿了一下后，只是握紧长刀，沉声说道。

“真是……”

“不错的回答。”

第九十三章 宿命 四

“真是……”

“不错的回答。”

叶闻微微眯眼，心神一定，再次踏步而出，攻向老怪物。

天际之上，渐有一层薄薄的乌云笼罩，遮住了那浅浅的月色，使得云端之下的光线又暗了几分。

叶闻的身影在草地上快速穿梭，从不在一处停留一刻，可即使如此，老怪物却仍是死死缀在他的身后，没能让叶闻拉开一丝一毫的距离。

长刀起落，一个错身瞬间，叶闻刀身暴起，落在了黑色的铠甲之上，可落刀瞬间，黑色铠甲四处便有无数粘稠的黑色液体蠕动，如没有边际的泥潭一般，将长刀的力道尽数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