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常殿内一切如常。
老皇帝摆了摆手,赶人道:“将你的两个好大儿召上来陪朕吧,你去找你媳妇去,呆着看着碍眼。”
太子殿下一脸的莫名其妙,但是着实不好在外人面前怼他,只能对着孩子们嘱咐了几句,自个离开了太常殿。
应楚眼中的惊喜不加掩饰,示意不远处站着待命的女官跟上。
应楚脸上满是胜利的势在必得,根本没有看到上首老皇帝眼中的失望。
老皇帝摆了摆手,身后的小公公躬身应是,悄无声息地离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应楚和尚书大人对视一眼,看着殿内那计时的沙漏,心中愈发不安。
怎么回事?那女官怎么迟迟不到呢?
正当两人焦躁之际,一青色衣衫的女官拿着一张纸,缓缓踱步而来,停在应楚和尚书大人列座的前头。
“奴婢参见闲乐王,尚书大人。”
两人听闻声响,抬首一瞥,竟是个陌生的女官,心中的不安逐渐放大,脸上的慌张越发明显。
应楚缓了缓神色,装作淡然地开口:“何事?”
“禀王爷,林采女唤奴婢前来,请王爷移步千语阁。”
原是母亲身边的女官。
她又整什么幺蛾子,今天如此重大的场面,她叫他过去做什么!
无非就是让自己讨好父皇,在父皇面前说她几句好话!
应楚眼底满是不耐烦,语气听着却依旧如沐春风:“你去只会母亲一声,今晚不可随意离席,待明日本王再去见她。”
“出了何事?”
上首的老皇帝突然揭开珠帘,他精神奕奕,面色如常,应楚心里有些疑惑,却仍旧礼仪完美地回道:“回父皇,一些小事罢了。”
那名女官今夜却格外胆大:“回陛下,是林采女身子不适,唤王爷前去。”
应楚刚想斥责那名不守规矩的女官,老皇帝今天却格外平易近人,格外好说话,他摆了摆手,说道:“既然你母亲唤你,你就去吧,想必使臣不会怪罪你的失礼之处的。”
欧明及北英亭第一时间站了起来,端正行了个北英的礼,恭谨地说道:“陛下哪里的话,世间的舐犊之情最是感人肺腑,既然王爷的母亲身子不适,作为儿子前去侍疾自然无可厚非,王爷大善。”
欧明的一席恭维的话说得极其好听,一点儿也没有方才战战兢兢的模样。
老皇帝很是满意北英使臣的识相,他笑了笑,这才开口:“既然使臣都这么说了,你且去吧,父皇晚点就会去看她。”
应楚心中慌乱,见众官员一副捧场的模样,他只能说道:“是,父皇。”
应楚说完,瞥了礼部尚书一眼,礼部尚书微微点头。
应楚离开后,那名女官仍旧站在那里。
“还有何事?”老皇帝的眼中却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禀陛下,是尚书夫人唤奴婢将此物交到大人的手上。”女官将一张纸张高举过头。
“哈,怕是上官夫人给礼部尚书的情诗了?”老皇帝面上调侃道,眼下的嘲讽味十足,“礼部尚书夫妇感情真好啊!”
“呵呵,是,是啊。”
礼部尚书尴尬一笑,从女官手中接过纸张,上头偌大的和离二字映入眼帘,他眼中尽是慌乱,急忙将其塞进怀里。
“哈,爱卿还害羞了。”
老皇帝说完就转身回去了,悠哉悠哉地看歌舞。
礼部尚书揣着那封滚烫的和离书,敷衍着众官员的奉承和调侃。
死婆娘,今天回去要你好看!
嗐,也要你今儿回得去呀!
大约过了大半炷香,老皇帝脸色苍白,显出疲态,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
“皇祖父……”
“朕无事,坐久了,腿有些麻了。”老皇帝慈爱地抹了抹他们的头,笑着说道,“走吧,扶朕出去,夜深了,把该交代的事儿交代了。”
“是。”
老皇帝站稳之后,淡淡环视了一眼,下首众臣皆起身弯腰行礼,他先扫了一眼事不关己的应槐,嘴角努力扯了一个弧度,大声喊道:“四皇子应槐智勇双全,封为贤平王,屠北县子祁远,忠正廉隅,为宣威将军,二人皆无妻室。武鹰伯府舒荼靡,行端仪雅,北英郡主北英亭,巾帼须眉,今赐婚应槐与舒荼靡,祁远与北英亭,实乃良缘天作之合,望同心同德,勿负朕意。”
老皇帝的话音一落,殿内顿时鸦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