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七月,没有姓氏,是现在的奶奶收养的孩子,从小在远离家乡的深山小村长大。
我出生的时候,天有异象,村里发生了少见的天灾,为了让我活命,奶奶带着我离开家乡,隐姓埋名在深山小村中生活了二十年。
我出生那年,盛夏酷暑,天气异常炎热。哪怕坐在阴凉下吹着风,也会让人汗流浃背。村子里带皮毛的动物热死了好多,我家养了七年的狗子大黄也未能幸免。
村里的王神婆,看着天,打着卦,满脸的愁容。村民问她,她却只是摇着头唉声叹气,嘴里念叨着人们听不懂的语言。
她那一声声的叹息,让村民惶恐不安,总感觉要发生点什么事儿。
果不其然,这年夏天,下起了鹅毛大雪。
六月飞雪,世有大冤。可是我们那个小村子,总共也就三百来号人,但凡哪家发生点什么事,不用一上午便传的人尽皆知。
眼下,别说冤事,就是能八卦的谈资都没有。
有人提出来,是不是冲撞到什么东西了?
这下村民们更加惴惴不安,这要是不小心害了什么生灵,特别是有些道行的,那比惹上人麻烦可怕多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王神婆在下雪前一天到过我家。
她盯着我妈看了好半晌,一言不发。
我妈被她看的心里发毛,勉强笑了下,问,“王婶,你,你咋这样看我?”
“挺瘆人的。”我奶奶在一旁附和了一句。
王神婆没好气的瞪了我奶奶一眼,“没用的东西,你就没看出来点什么?”
我奶奶早些年跟王神婆一起拜过师,可是学着学着就发觉自己不是那块料。
奶奶准备的东西永远缺那么一两件,临场发挥的时候,手脚慌乱,让香客都怀疑她是江湖骗子,好歹王神婆能力可以,她们才勉强没被人抓起来打一顿。
我奶琢磨了一天,王神婆不可能一直跟她一起,为了避免将来被人毒打的命运,她毅然放弃了学习,回来就跟我爷爷成了亲。
王神婆突然这么一问,我奶也是一脸懵逼,“我能看出来什么?”
年轻时又学艺不精,几十年没碰过了,她能会什么?王神婆简直问了句废话。
神婆叹口气,又开始望着天发呆。
“你能直接说吗?怎么这么多年,越来越像个哑巴。”我奶奶无情吐槽。
王神婆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来,“你家这孩子出生时会有麻烦的。”
我妈即将临盆,听到王神婆那么一说,我奶奶,连同我爸妈,顿时脸色一白。
“这娃生的时候怕是……不会顺利。”神婆说道。
“有多不顺利?能化解不?”我奶奶问。
王神婆面色凝重,“怕是不好处理。”顿了顿,她又说道,“怕是有秽物来抢孩子。”
听到这,我妈顿是六神无主,我奶倒淡定了,“我当啥事呢,那些个肮脏东西,有什么好怕。”
村里偶尔也有类似的事情发生,都是提前准备好,他们来的时候,院子屋内都有人守着,过了时辰便平安了。
王神婆气不打一出来,忍不住吐槽,“要是这样,我能来找你?”顿了下,她看着我妈的肚子,缓缓开口,“这娃出生的时候,村里会发生灾难,会死很多生灵。村里的人,怕是不会让孩子活下去。”
天灾面前,人没有能力指责上天,但可以问责同类。
这个我奶奶懂,我爸妈也知道,他们不是没见识过迂腐的村民,因为干活掉进沟里摔断了腿,便觉得是当天出生的狗崽子带来的晦气,一锄头敲死了那个无辜的小奶狗。
虽然我是人,但在他们眼中,也是一样的。只要对他们产生威胁,让他们感到可能存在危险,他们皆是抱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心态。
那天王神婆在我家一直待到天黑才离开。
他们商量着让我爸带着我妈先离开村子,去附近的村子生下我,可是这里是山沟沟,附近至少要几十里开外才会有人家。
我妈即将临盆,根本经不起折腾。况且,附近村子,也未必比我们村里开化多少。
当天深夜,便下起了雪。
农历六月初六,大暑。
本来王神婆的话已经让我妈担心,又罕见的六月飞雪,我妈过度担忧当夜便要临产。
外面下起了雪,村里有股诡异的肃静。
我妈疼的厉害,可是为了顺利产下我,我奶让我爸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