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遇到麻烦，我更讨厌被算计。

子离没有说话，我不想进去的话，他也不会逼我。

可是，我们压根没地方可去，总不能坐以待毙。

大黄傻乎乎摇着尾巴。

“进去吧，来都来了。”

大黄依旧留守，我和子离进去。

一脚踏过那个结界，眼前立刻出现了村庄的样子。

虽然都是村庄，但是这里看起来明显要更加古朴和老旧。

我心里说不上来的一种感受，陌生，又很想去了解。

这里跟外面一样，到处一片积雪，只是没有外边那么厚重。

房屋，树木，清晰可见，一些物件也能看到轮廓。

“七月，你在难过吗？”子离突然问我。

“嗯？没有啊。”

子离笑了下，“你现在的样子，很悲伤。”

本来没觉得什么，子离一说，我就真的感觉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沉闷。

为什么呢？

“你一进来就变得很安静了。”

“我也说不好，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是因为，你的亲人吗？”

子离一说，我眼睛酸涩起来，心里确实很难受了。

这里是我的出处，我对此一片陌生。

这里住着给我生命，拼命让我活下来的人，我对她们同样陌生。

即使现在抬头碰到，或许彼此都不会认识。

子离没多说什么，拍了拍我的肩膀宽慰我。

现在也不是我难过的时候，前面会遇到什么还不可知。

偶尔有路过的村民，看到我和子离，会用狐疑的眼光打量我们。

或许是因为这里很少有外人出入的关系，偶尔来个生人就会挺显眼。

我们那个村子就是这样，更别提这个二十年前的村子了。

“待会别人问，你就说是我弟弟。”

“为什么不能我是哥哥？”

呵！

“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弟弟！”

“可要论年龄我比你大。”

我松他个白眼，“你在同类中算多大？”

“无论是做人还是做狐，我都成年了。”

忽然就生气，跟我顶嘴！

“好，随你高兴，别瞪了。”

这还差不多！

我发现，子离跟原来不太一样了，以前总以为他乖乖的，像个年轻男孩。

现在，越来越……叛逆？

“你那是什么眼神看我？”

我撇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路过一户人家的时候，里面吵闹声传来。

我悄悄走到墙边往里面瞧了瞧。

满院子的青壮年，围着一个老太太，声嘶力竭地呼喊。

“你就说，是不是你把那个妖女给送走了？”

“你就是袒护她！亏的村里人这么相信你！”

“呸！神婆，我看你是心术不正的妖婆差不多！”

我满心诧异，怎么这么多人对着一个老太太如此恶语相向？

可是转念一想，他们说是什么？

袒护？妖女？妖婆？

怎么感觉这么熟悉？

忽然想到什么，我震惊地看了子离，“难道，她，她就是……”

子离示意我往里看，“先不要声张，再看看。”

听奶奶跟我说当年的事情时，我大概能想象的出那些人是什么样子。

可是今天真的见到了，我心里仍旧是一阵恶寒。

我记得奶奶说过，王神婆在村子里住了一辈子，也为这个村子付出了一辈子。

村子里的人，从老到小，受到王神婆帮助过的人太多了。

小到头疼发热，大到发疯不顺，都是王神婆给他们解决。

她也不怎么收村民的钱，愿意给的给点，不愿意给或者家里没什么收入的，不给也就不要了。

他们受了王神婆一辈子恩惠，到头来，因为雪灾，因为我这个替罪羊跑了，他们就把气撒到王神婆身上，真是令人不耻。

还都是年轻力壮的人，欺负一个老太太。

忒不要脸！

我实在没忍住，一脚踹开院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都愣住，不知道哪里冒出来我这么个人。

你问我，我问你，大家都说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