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子川打趣着将老头子送走,临走之时老头子还恶狠狠的威胁他:“你小子要敢把今晚的事儿说出去,就洗干净等着挨揍吧。”
本来老头子是来安慰他的,现在反倒被他安慰了。卞江秋终是抹不开面子,灰溜溜的逃也似地离开了,让翟子川笑话了好久。
待卞江秋走后,翟子川终于可以静下心来了。许许多多的事儿萦绕在自己的脑海里,穿越异界、告白被拒、中毒脉术、身世之谜,父母被困、种种思绪不断飘过,让他始终无法沉下心来入睡。
索性穿好衣衫,往屋子外面快步而去,他的行迹,赫然是一处悬崖。
望月崖,其实就是莲月宫所在的莲峰一角,离翟子川的居所仅有百步之距,而且此处罕有人至,所以这里也成了他的私人领地,望月崖的名字,自然也是他取的。
明月当空,望无尽月色,像一处巨大无边而又风平浪静的湖泊,由远及近的几座山头,几棵树木,都被月色撒上了银白的光辉,月光如水、月色如水、月明如水。天空中也是繁星闪烁,薄云俏雾。
翟子川此时倚在崖边一棵梧桐树下,看着朦胧的月色,他嘴里叼着一根路边随手掐下的杂草,牙关微微一使劲儿,满嘴都是苦涩的味道。今日感情路上受到的挫折,今天知道的这具身体身世的真相,皆让他有些无所适从,此时此刻,他想家了,自己真正的家,也想自己的爸妈。家永远是一个孩子的避风港,无论这个孩子身在何方。
其实这个世界的父母,与自己并没有任何情感交集,他就像是一个旁观者,即便有了他们的消息,他也无法如同老头子那般,心潮澎湃,情绪激动。
但,翟川的父母,那对勤勤恳恳的善良老人,却是他日思夜想的至亲之人。
来到这个世界的三年里,翟子川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二老。自己殒身京华河中的消息,估计不久后就会传回老家,爸妈又该是何种心情,辛辛苦苦养大的宝贝儿子,却传来这般噩耗,白发人送黑发人,若因自己,令得他们...他们...,翟子川不敢再想下去了,若真发生,实乃大不孝,终己一生,恐怕都无法原谅自己的过错。
他一定得想办法回去,既然有来的方法,一定有回去的路,可要去哪里寻找呢?
就在翟子川一筹莫展之际,一只修长的玉手猛然从崖下伸出,一把抓住崖边的岩石,这一幕将一旁正在深思的翟子川骇得脸色发白。
“卧槽,鬼啊!”翟子川顾不得三七二十一,拔腿就跑。今天的自己是水逆吧,干啥啥不行,倒霉第一名。
“你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娇俏的女子声音传来,虽是骂人的话,却如黄莺出谷,婉转清脆。
初闻此音,翟子川竟鬼使神差地回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抹窈窕的身影。一袭紧身的黑衣,遮掩不住这凹凸有致的身材;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宛若瀑布一般,从头顶倾泻而下,随微风而轻舞。裸露在外的肌肤似雪,在月光下熠熠生辉;两只玉足之上,是一双镶着金边的红色绣鞋,却不觉有丝毫突兀。黛眉之下,一对凤目炯炯有神,如一泓清泉般,带着一丝丝恼怒的同时,也含着一丝丝笑意,下面则以一缕黑纱遮住了脸颊,但任谁都能感觉出,这纱下掩藏着的绝世容颜。月光如水,美人如玉。
只见这女子双手抱于胸前,盯着正欲逃跑的翟子川,某些饱满的地方仿若顶不住压力,即将暴衣而出。而她手中正攥着一把匕首,透着寒光,闪着微芒,似要把空气都给冻结。
此等场景让翟子川瞠目结舌,但他根本就顾不得欣赏人世间的美好,扭过头转身就溜。
有影子,这他喵的哪儿是女鬼,分明就是个女贼,只要跑得慢一点,怕是自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但他还没跑出去多远,就感觉脖子一凉,不知何时,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突兀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匕首只需再推进一分,他便就此魂归九泉。死神距离仅有一步之遥,翟子川只感觉浑身汗毛倒竖,凉凉夜色为我送行。
奇怪的是,“女贼”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了,似是没想着杀掉这个发现自己踪迹的小子。反而穿着红鞋的小脚重重踩了一下地面,气恼的说了一句:“哼,谁是鬼啊。”话音一落,手中匕首微微一紧,在翟子川的脖子上留下一道红色细痕,这绝对是是在拿性命作要挟。
出血了,一定是出血了,翟子川感觉到脖子上传来的阵阵痛感和丝丝凉意,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接下来说的任何一句话惹得眼前的女贼不开心,那自己绝对逃不掉被抹脖子的命运,倒霉倒霉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