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中年男子一脸惊愕的望着同伴,上下审视一番后,便复又一脸愕然的问道:
“玄着兄,为何心有此想?你已有举人功名在身,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不定何时便有可能召你为官。此为正途~切莫因此歌而误,意气用事坏了自己的前途。”
“我非意气用事~”
见同伴始终目视前方军营,都不曾回头与自己相视,中年男子心中更是一惊,他已经意识到他这同伴怕真是已经下定决心了。
想及于此,中年男子忍不住沉声斥道:
“张玄着!张煌言!难道仅因一首歌,便使你放弃功名去投军报国?你好糊涂!”
张煌言此时终于回过身看了一眼中年男子,见他一脸怒气,不由轻笑摇头道:
“我非因歌中所言之意下此决心,而是因那义勇军将士满含真情的歌声。”
说罢便又将目光投向远处的义勇军军营,口中轻叹道:
“他们唱的不是歌~而是他们的心声!”
说罢,张煌言复又转身,一脸激奋的对着中年男子言道:
“太冲兄~你可曾见过哪支官军会有这般报国之情?在他们的歌声里,我已经感受到了平寇灭虏中兴大明的希望!”
中年男子却是摇头轻笑道:
“玄着兄~仅凭一首歌便可中兴大明?即便如你所言,你从军也不过是由一小卒做起,中兴大明,你又能出的了几分力?”
张煌言闻言,在沉默了片刻后方才轻叹道:
“上阵杀敌,也总好过这般蹉跎岁月的好~”
中年男子苦笑着摇头劝道:
“我知玄着兄素好兵事,然而你若去投军,便只会成那依令而行的小卒。临战之时,纵你腹有万千良策亦无用也。且战场之上刀箭无眼,你一文士,怕只会徒留性命矣!”
“我之武艺兄又不是不知,且若真是那般~我也算是求仁得仁也!”
中年男子一愣,旋即想起崇祯九年时,年仅十六的张煌言去参加县试。当时朝廷内有流贼祸乱,外有建奴虎视眈眈,朝廷想要选拔文武兼备的人才,安排士子参加完文试之后加设一场骑射考试。
与张煌言同场的士子们大多荒于骑射之术,在考场上表现一般,惟有张煌言拉弓射箭三发皆中。
这般武艺岂可轻视之。
而张煌言言罢,便猛的转身,朝着山下行去,中年男子立时追上前去一把拽住张煌言复言道:
“那你可知义勇军总兵官为谁?”
张煌言轻笑道:
“不是锦衣卫指挥使孟毅吗?这我如何不知~”
中年男子笑道:
“你既然知道,那便应该明白孟毅与东林的关系。”
张煌言笑道:
“你黄宗羲是东林党,我张煌言又不是!你们与那孟毅政见不合,与我何干!”
黄宗羲却是被张煌言这般话给气笑了,忍不住摇头苦笑道:
“你虽非东林,然与我等相交慎笃,孟毅若是得知难免不会迁怒于你,依我之见,还是莫要自取其辱了。”
张煌言不禁眉头微皱,盯着黄宗羲审视了片刻,方轻言询问道:
“太冲兄何以对其如此偏见?你我初至南京,皆未曾与之如面,仅听传言便如此评判,岂不有失偏颇~”
说罢,又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态对着黄宗羲复言道:
“且为何你们东林党魁钱谦益缘何与其交情匪浅?”
黄宗羲一时哑言,竟不知该如何反驳,却听张煌言复又笑道:
“且钱公登于报纸的文章,你我皆有拜读,其文满是公允正直之言,言由心出,依此所视,钱公又岂会是阿谀奉承之人。而他能与孟毅相交,孟毅此人又岂会是祸国乱政之徒?”
黄宗羲被张煌言问的哑口无言,他内心对孟毅的偏见,皆来源于被他敬重的高宏图,其因孟毅而致仕,心中自然对孟毅心有怨言。
不过如今被张煌言如此一说,心下思量了一番孟毅之所为,却也找不出什么恃宠而骄的行为。
就在两人在山腰处争论之时,山下却有一辆马车缓缓驻停在山脚,且还有十余骑着甲亲卫随行。
而领头之人乃是一身山文重甲,头束抹额,令人视之俊采非凡年轻将领。以至来聚宝山游玩的闺中少女们无不驻停脚步为之侧目。
在一众游人的注目下,孟毅却是不禁感到有些心虚了,他可没想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