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托深看着蓝熙儿,带着几分歉意说:“玛法今天看戏,所有人包括阿玛都在那了。”知道蓝熙儿不喜欢热闹,更不喜欢见到那些人,果然蓝熙儿听见“所有人”的时候,不自觉地咽了咽唾沫,转头望着窗外自言自语:“待晓堂前拜舅姑。”总不至于那些人都是为了看他们吧。
岳托心中一疼,握住蓝熙儿的手,略微冰凉,将她揽入怀里:“不用紧张,都认识的。”
蓝熙儿轻笑一声,将头埋在岳托怀里,轻吐一口气,这个怀里永远让她踏实,放松身体,又往怀里靠了靠,不再多想。
两人才走进汗宫,就有奴才走上来说大汗等着他们呢,赶忙给两人带路。大汗带着众人在看戏,戏台搭在一个院子的阁楼上,对面摆着三排坐席,大汗和大妃坐在正中,四大贝勒、四大臣以及各府的阿哥和台吉们依次而坐。
两人从西角门进院,戏台上还在精彩的演出,两人找个座位坐下,等着大汗的召唤。蓝熙儿扫了一眼,皮笑肉不笑地咧咧嘴,舅舅们竟然全都在!很不满地嘟嘟嘴:用得着来这么多人吗?这要是一个一个去敬茶,岂不是要敬到明天,茶是一定管够,她的膝盖也一定废了。
台上的戏曲突然高亢激荡,带回蓝熙儿的心神。蓝熙儿抬眼看着台上,倾心细看,竟是《空城计》。诸葛孔明羽扇纶巾,举手抚琴间,计从心来,空城一计,千古流传。
蓝熙儿又看看台下所有人,或许很多年以后,爱新觉罗的故事也会被人们演绎出来吧,可历史长河里,悠悠岁月中,能够流传千古的又有几人,纵然英雄一世,也是沧海一粟,荣华富贵过眼云烟罢了。
戏曲结束,紧跟着一个奴才跑过来跟岳托说话,不出意外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岳托和蓝熙儿,岳托牵起蓝熙儿走向大汗,大汗大妃面前已经摆好两个蒲团。
今天的拜见一定比刚才的《空城计》上演的时间要久,蓝熙儿无可奈可地摇摇头,脸上挂好乖巧的笑容,准备行礼。岳托稳稳跪下,妥妥举起茶杯,缓缓递给大汗:“玛法,请用茶。”
蓝熙儿有样学样地递过茶杯,羞答答地笑着:“玛法,请用茶。”
大汗从看见两人下跪就一直在笑,笑容宛如一个平凡的老人家,满心欢喜地接受孙子、孙媳妇的敬茶,似乎这一刻老人已经等了好久。
“瞧,大汗乐的,嘴都合不拢了。”大妃看着眼前一对新人,眉眼传情,脸色羞红,心中不自觉地就羡慕起来:爱新觉罗什么都有,唯有真情难得一见。
“哈哈哈,你别着急,马上就有你的茶了。”大汗笑的那么愉悦,那么真诚。岳托和蓝熙儿羞涩又感动地望着他老人家。
大妃接过茶后,恩赏了见面礼。
接下来就是太子代善了。奴婢们很有眼色地将蒲团放到太子和太子妃面前。岳托的脸色淡了几分,跪下行礼:“阿玛,请用茶。”
蓝熙儿却被代善的慈眉善目感染了,自小到大她都觉得二舅很可亲,永远都是乐呵呵的样子。她真想不明白,二舅对她都可以宠着和护着,为什么对亲儿子却是冷酷无情,轻轻摇摇头,跪在蒲团上,接过奴婢递过来茶杯,稳稳地举到代善面前:“阿玛,请用茶。”
代善直接乐开怀了,接过茶杯,望着蓝熙儿,眉眼带笑地点着头:“乖,乖……”
“二哥真是好福气,弟弟可羡慕的很。”莽古尔泰难得羡慕地望着代善。代善笑如春风。
“岳托,可要好好带我们熙儿,不然即便是做叔叔的也不饶你。”十阿哥德格类说完还故意脸色一沉,别说蓝熙儿的其他舅舅们跟着起哄,就是大汗也笑着称是。场面突然一下子转成蓝熙格格的娘家人了,岳托敢忙起身,笑意暖暖地对着众人拱手点头,并声称不会怠慢半分。
小插曲结束时,岳托继续行礼,眼神却是一冷。蓝熙儿也迅速感到周围的温度降下来,她当然知道该给太子妃敬茶了!岳托就是在这个二舅母的虐待下长大,此时让他喊一声额娘是绝无不可能的,可这种情况,纵然有岳托任性的资格,也没有她蓝熙儿不守规矩的理由啊。
一把接过茶杯,规规矩矩地递到太子妃面前,声音清晰而甜美:“额娘,请用茶。”太子妃显然一愣,蓝熙儿迅速又送上一个甜美真诚的笑容。
太子妃微笑着点点头,接过茶杯,并送上贺礼,蓝熙儿忙接过贺礼,柔声道:“谢额娘。”都能感觉到坐在一边的二舅松口气,也暗松口气,站起身准备下一位。起身间一个强有力的手握住她的胳膊,将她扶起,抬眼间岳托正笑望着她,两人会心一笑。岳托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