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前,正是春闱。
无数学子从各地到金陵城赶考,白兮染与闺中密友出门踏青,在路上救了一个病倒的书生。
事情很俗套,两人相爱了,无媒苟合,偷食禁果,珠胎暗结。
书生承诺,春闱之后,不管中与不中,必定登门求亲。
只是,没多久,书生便消失不见了,甚至都没有参加春闱。
白兮染腹中的胎儿渐大,事情再也遮掩不住。
白家老太爷震怒,白老夫人心疼女儿哭晕了好几次,最后只能偷偷将她养在庄子里,又把知情的下人全部换掉,对外宣称她病重休养去了,至此她消失在众人的视线。
白沄婳听得入神,当时阿娘尚未嫁入靖国侯府,所以连阿娘都不知道这件事。
“怪不得府里没有一个人提起你,后来呢?你的孩子是儿子还是女儿,也和你一齐养在庄子上吗?”
“……”
白兮染有了片刻的沉默,继而抬头笑笑。
“我心中思虑太多,身体越来越差,孩子不到足月便出生了,那是一个儿子,可我就只看了他一眼便晕过去了,等我醒来,他们却告诉我,我的儿子死了。”
“自那之后,我的儿子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忧思成疾,痴痴傻傻过了十数年,最后一病不起,没几日便去世了,不知为何,死后,我的魂魄就一直被封在靖国侯府不得出。”
白兮染抬眸看着白沄婳:“我生前痴痴傻傻的,死后反倒恢复了神志,你比我儿子小两岁,许是看着你,我就能想到我儿子,又许是你的模样生得像我,我便日日都去看你。”
她扑过去抱着白沄婳:“我的小婳儿哟,姑姑我呀这些年看着你受苦受罪,真是心疼死了,却又什么都做不了,你不要听你父亲的话,那家伙就不是个好人。”
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让白沄婳愣了一下,继而回以一抱:“能再见到姑姑真好。”
自那夜起,白兮染便在璃王府住了下来,日日跟在白沄婳后面转。
直到有一日,她跟着白沄婳去看宗亲王妃,瞧见了小世子,顿时就被粉粉嫩嫩的小婴儿给吸引了。
这才不再跟在白沄婳身后,改为日日都去看小世子,许是她真的很善良,许是她身上积了不少阴德,小世子不但不排斥她,一瞧见她还咧着嘴笑,看得白兮染心软得一塌糊涂。
“还真是想不到,你这个姑姑那么喜欢小孩子。”
况星辰在房中一遍又一遍地练习握笔。
经过这一次,她觉得还是必须得自己能画符才行。
这一次,万幸小徒儿冰雪聪明能猜到她们被困,且赶来得及时。
若,下一次小徒儿不知道呢,或者是璃王不在小徒儿看不到她们呢?
世事难料,总不能回回都等着小徒儿来救吧。
白沄婳坐在旁边画一些可能会用到的符。
她重生是回来报仇的,注定危险重重,她得时刻做好应对危险的准备,符篆可以派上大用场,所以她要多画一些备着。
经过这一次破阵,她脑海中的那一团雾又明朗了一点,画出来的符篆法力也高了一些。
听到师父的话,她头也不抬,随口应道:“可能姑姑是想起了她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孩子吧。”
话落,她手中的笔顿了一下,笔尖的朱砂滴落,毁了一张符纸。
她抬头看着况星辰:“师父,你说,姑姑的孩子会不会还没死?”
继而她又摇头笑笑,觉得自己傻了,如果姑姑的孩子还没死,那又去了哪里?好端端的,谁会搞这么大一出。
况星辰闻言,抬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忘了,你师父我呀,会算命。”
白沄婳眸子一亮:“那咱们算算?”
练了那么多次,还是摸不到笔,况星辰干脆休息一下: “也好,那你去把你姑姑以及那个孩子的生辰八字找来。”
于是白沄婳便去了宗亲王妃房中,随便寒暄了几句,然后把一直在逗弄小世子的白兮染拉到院中。
她没敢提及孩子生死的事,孩子没死还好,若真的是死了,那便是揭开姑姑的伤疤。
她以要烧点东西孝敬姑姑为由跟白兮染要来了生辰八字,然后顺带提了一句:“哦对了,虽然没有见过表哥,但是我也想给他烧点东西,姑姑可以告诉我他的生辰八字吗?”
白兮染也想给孩子烧点东西,可惜她生前糊涂痴傻,没能想到这一点,死后虽然恢复了神志,却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