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外头再没有动静传来,钱金山才撩了车帘子,探头出来。
他四处望了望,见确实周围已经没了人,这才有些气愤的和钱金山说道。
“范富贵这玩意儿,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都欠那么多银子了,还进赌场里去玩儿。”
他说这话丝毫没有顾及后头车厢里的范氏,当然他也忽略了骂范富贵是狗,那身为范富贵一母同胞亲姐姐的范氏又是个啥呢?
钱金山听了弟弟那话,很怕弟弟一会儿再说出来什么其他污糟话,然后二弟妹听了心里又该难受了,就赶劝道。
“行了,你还是赶紧进去吧,咱们也得回去了,爹娘还在家里等信儿呢。”
钱金山没想到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根本就不用进赌坊里去,这事儿就已经水落石出了。
他一扬鞭子,马车哒哒哒的跑动起来。
车厢里,范氏苦着一张脸,都不敢抬眼去看坐在对面的钱银山。
钱银山哼了一声,没好气的瞟了一眼媳妇儿。
“这回你亲耳听到,不再说大郎骗你啦?”
范氏哪敢应声,头垂的更低了。
“这回就让你亲眼看看,你弟弟是个什么玩意儿,听见他说的没,三天之后肯定还银子,哼,我倒要看看,这银子他是打什么名目来要。”
钱家里,钱老爷子和张氏等的有些焦急。
尤其是张氏,不时的跑到院门口,往东村口的方向看上两眼。
实在是他们家的新院墙起得太高,坐在堂屋里根本就看不到外头的情形,好在他们家地势在这摆着,只要走出院子到了门口,就能将村里的情形一览无余。
“回来了!”
张氏忙不迭的进了院子,和自家老头子汇报着门外的情形。
“刚进村,估摸着快了。”
几句话的工夫,外头便传来马车的声音。
不一会儿,钱金山钱银山两口子便都进了堂屋。
“怎么样?”
钱老爷子直接就问结果,其实即使不问,他也能猜得出来,看这几个人的脸色,就没一个好的,尤其是二儿媳妇,眼睛红红的,明显就是哭过。
“爹,还是让二弟和你说吧。”
“都这个时候了,还谦让个啥劲儿,谁知道谁就赶紧说。”
张氏着急了,她一向就是个急性子,最见不得这些磨磨唧唧的事儿,往常大儿子也算机灵,今天咋还和二儿子互推让起来了?再说一个这事儿有啥好推让的?
其实,钱金山就是觉得,毕竟这是二弟妹的娘家弟弟,有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不太好,还是二弟自己说吧。
钱银山从进来就气呼呼的,如今自家老爹问,索性一股脑全讲了出来。
“爹,这事儿证实了,范富贵那小子的腿早就好了,走路一点也不瘸。
他借之所以银子,那是因为欠了赌场银子没钱还,这瘪犊子,就想着找咱们当冤大头呢,我呸!”
钱老爷子听了儿子的话,眉头轻轻蹙起,又见二儿媳妇脸色惨白白的,也不太好,他就咳了一声示意儿子。
“注意点措辞,那毕竟是你媳妇儿的亲娘家弟弟。
老二家的,这事儿你怎么看?”
其实钱老爷子绕了这么大一圈儿,只不过是想让这个二儿媳妇自己亲眼看看亲耳听听,那范富贵究竟是个什么人?他打着买人参的名义来借银子又是要干啥?
这样,也能让二儿媳妇死心罢了。
若不然,有那样一门姻亲,三五不时的上门闹出点事儿,捅出点篓子,让他们跟在后头擦屁股,那得多糟心啊。
而且二儿媳妇那人的性子,可不爽利,若是不把这事儿捅破了,摊到明面上来说,这儿媳妇不定还怎么在心里怄呢,早晚得闷出病来,还不如快刀斩乱麻,把所有事情都解决,让这个儿媳妇知道知道,自己弟弟是啥人,对她又是个什么心思。
他知道这个儿媳妇不是傻的,他们这些外人都能看出来,儿媳妇肯定也能合计明白。
但范氏现在心里乱糟糟的,听到钱老爷子问,她白着一张脸抬起头。
“爹,我也——我也不知道该咋办!”
张氏哼了一声,没好气的呛着说道。
“咋办?凉拌呗!难道你还真想借银子给他还赌债?
好赌的人有一回就有两回,有两回就有以后的无数回,那就是个无底洞。
再说了,借钱给他那也是治标不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