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隐村照美冥继任五代目水影的事并没有传到外界。
刚经历了政变,现在的雾隐村不安定,于是再不斩和白被留了下来协助,引来了青的不快。
在他眼里,这两个人再老实,也是曾经的叛忍,和那个上野一样都不是好东西。就算他不说,每天的投诉也要比公务还多了,他也只能一边安抚手下情绪,一边忍气吞声。谁叫这是照美冥的任务呢?
本以为上野很快离开是件好事,青都要拉横幅庆祝了,对方却一下子又带走了几十人,让本就人丁稀少的雾隐村雪上加霜。
青萌生了看见黄毛就要掐死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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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众人在林间休息,夕日红三人轮番警戒。
三日行程下来,风餐露宿,一般人都会脱层皮的,可是商队看着还精神抖擞。
所有人都没有生火,寂静的夜里就只有远处的一两声乌鸦啼叫。
女中忍叫雅美,她靠在一棵树下自言自语道:“还有半天就到木叶了,之后去干什么呢?”
周围静静地,只有习习晚风轻轻的吹。
“今晚真是太安静了,可又提不起警惕来,心里总觉得莫名的安心呢。”那个男忍者走了过来,他叫椴树,和雅美是青梅竹马。
雅美问:“夕日前辈呢?”
椴树指了指明天的路:“前辈说最后一段路程马虎不得,先去探路了。休息一下,后半夜我来守好了。”
“好啊。”雅美伸了一个懒腰,“我去睡了。”
看雅美走了,椴树跳到了刚才雅美靠过的树上。
茂树枝叉背后,皎洁月光之下,戴着狐面的人把兜帽取下,如瀑的金黄色长发散乱。
“阁下不是商人吧,如此的体质,就是连严格训练忍者也羡慕。我还没见过有人几天不吃不喝不睡,还能这么精神的。你们到底,去木叶做……什么……”
椴树突然觉得眼皮昏沉,话音刚落就栽下树。
“好好休息吧,后面还有很多事。”人影裹上斗篷,隐在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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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望着蓝天白云,想起曾有人也在这样的天空下,拉着他在花海里奔跑。火烧去了漫天的花,洪水冲走了最后一点灰烬。
下达的命令,让他一时分不清是捉弄还是报复。
鬼鲛扛着鲛肌大刀杵在鼬背后,青灰色脸上的嘴一年四季都咧开诡异的弧度,好露出他那一口不知道多少益达养出来的大白牙。
“鼬先生,是时候出发了。”
鼬的手捏的又紧了一点,他手里攥着一枚花牌耳环。
忍者学校有这么一堂课,要所有人把末日时最想呆在一起的人写在纸上。鼬以为自己会不假思索的写一位重要族人的姓名,结果写好了,却望着“漩涡上野”的字样出神。
上野消失后,他再次找到当年的纸片,做成耳环,再见时要亲手给上野戴上。那时他坚信上野只是出了一趟远门,随时会回来,耳环随身带了好几年。
写上名字的心仪之物,不管多远都能找到。
“鼬先生,时间不早了。”
鼬不敢去找上野,明明那么思念。
上次在木叶,他几乎是飞过去找上野了。多年埋藏心底的话,要脱口而出的话,却一下子在脑海里忘却了,取而代之的是整个世界都散发着刺目的红色的光,他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鼬唯一还记得的,就是从四岁上战场起,伴随十几年的恐惧。每日夜里的梦,就是这种铺满的红色,在未知的声音里度过。
“鼬先生?”
鼬听见有什么在耳边炸开了,那刺耳的声音还带着长长的调子(就是耳鸣的那种放大到头痛的地步),不知出处,不明意向。它让鼬头痛欲裂,它让鼬莫名恐惧,如同扔进巨狼面前的一只瘸了腿的小羊羔。
那种冰冷的感觉又来了,它冻住了鼬身体里每一滴流淌的血液,每一个活动的细胞,直到冰冻鼬的思想才堪堪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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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红色的大字闪着雪花,占据了天空的大半。然后是不规则的数字和未知的字母符号,闪烁着、跳跃着,占据了所有视野。背景从蓝色转成透明的颜色,所有的事物都消失了——鼬更觉得那背景是黑色的——什么也看不见了。
鼬动不了,直到冷汗浸湿了衣衫,才恢复神采。
“鼬先生,该出发了。”
鬼鲛还在天真的以为鼬是近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