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有实质的温和目光也会落在自己身上。
他认定那“人”就是父亲,虽然没有办法交流,但会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讲述自己和母亲的情况。因为看不见人,反而让他更容易倾吐,那些好的坏的,包括生活里遇到的一些挫折和困惑,统统都能讲出口。
戚承适俨然是一个最好的听众,不管戚灼说什么,他都耐心地听。当戚灼讲述那些令他极其烦心的事时,那只无形的手会落在他头上,或安慰地拍拍,或捏捏他的肩膀,像是在安慰,给他加油鼓劲。
如此一来,戚灼总有着父亲其实没有去世,并一直陪伴着他的感觉。那段曾经在他生命里的缺席和遗憾虽然依旧存在,却也被他封印在了记忆里。
战争的创伤正在治愈,所有人都呈现出迫不及待开始新生活的状态,小屏里的三座基地都在飞速建设中。
他们看见少年季听进入了军部预备军,看见饭团进入了幼儿园,每天和那王副参谋的儿子在地上滚来滚去地打架,也见到了狗蛋学走路的全部过程。
狗蛋独自扶着墙壁站着,大季听和戚中校蹲在他前方不远处,大季听伸出手,鼓励地道:“蛋蛋,来,来爸爸这儿,快来。”
狗蛋双手撑着墙壁,既紧张又兴奋,只侧头冲着大季听嘎嘎地笑。
“来,快来,来。”大季听继续鼓励。
狗蛋终于松开了手,但身体晃了晃后,立即又重新撑住墙壁。
戚中校见状,低声对大季听道:“等着。”接着便站起身,绕到狗蛋身后不远处,也张开手,一边朝狗蛋慢慢前进,一边大声道:“就站在那儿别动,让父亲来抱你。”
正在大笑的狗蛋转头看了眼,胖脸上的笑容慢慢敛起。
“父亲来了,父亲来抱你了。”
眼见戚中校越来越近,狗蛋倏地放开墙壁,朝着大季听颤巍巍地迈出了第一步。他走得像是喝醉了酒般,两只手维持平衡似的举在身侧,却警惕地转头去看戚中校。
戚中校怕他摔了,不敢再往前,便站在原地没动,大季听也没有吭声,只不断和戚中校交换着惊喜的眼神。
支撑柱里,季听激动地跳了起来,指着狗蛋语无伦次地喊:“哥哥!蛋蛋!蛋蛋!”
“我看见了,我看到他会走路了。”戚灼也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
狗蛋走到一半时,才醒悟过来自己在独自走路,立即不敢再动,只微微弓起身体,紧张地看着大季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