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下山了。”

“那是！”掐腰。

“在自家山下都能迷路的家伙，不知是让人带你走出来多远，嚣张什么？”

“沈静舟你要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高处的高启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橘猫一般全然不顾形象破口骂起来。

这副样子让沈静舟神情稍一和缓，整个人温柔下来。眼前的少年性情一如两年前并无变化，那个秋日红叶遮住眉眼的下一瞬见到的道旁酒肆内因为店家往水里兑酒而气急败坏的少年也是这般模样。

若不是今日仍有正事，异国他乡逢一故友，真当如少年所言浮一大白！

但是。

“你不是下山第一站先去雪月城吗？”

“……”高启明下意识别过头去，把西认成南这件事他这辈子不会认的！

“我有事办，正经押镖呢！”

“押的什么，黄金棺材？”

“棺材姓高了！”

眼看高启明不知不觉都成了被问话的了，无心也知道今日这场面总归是要露面的。

“他押的正是在下。”

一袭白衣飘然而下，双掌合十之际好一个翩翩美少年。

“大监。”不理会一旁神情复杂的王人孙，恭敬地行了一礼。

“别叫我大监，这名号可只有宫里那位才担得起。”

“瑾仙公公。”少年略带恭敬不卑不亢。

沈静舟仍不满意少年的叫法，浓浓的疏离感。

“瑾仙公公……听着倒是恭敬，哪里像是那年与我把酒言欢的白衣邪僧啊。”

“把酒言欢？”一下子被戳中命门的高启明坐在屋瓦上两眼放光地在瑾仙公公身上打量着。

“彼时彼刻不同此时此刻，找我喝酒怎么能跟要来抓我一般呢。”无心此时明明是一副笑脸，眼神却是格外的森冷。

“人生在世总不能事事皆遂人意，宫里那位既然发话我也不得不听……但我可以保下你的性命。”

无心看着一步步靠近的瑾仙公公倒也不慌张，认真地说道：“这一路上雪月城、九龙寺甚至天外天都来找过我，他们都说不会杀我。你这个条件看起来可并不别致，也说服不了我。”

“天外天的人也接触你了！”瑾仙公公听到这个名字神情才有几分变化。

“白发仙和紫衣侯，都是久违的老人了。”无心淡然说道。

“你没跟他们离开？他二人联手若要带你回天外天只怕少有人能拦下。”瑾仙公公轻轻撇头用余光打量了一眼正从葫芦里往外倒酒的高启明，手中的剑又握紧了两分。

“我还有一定要做的事，你不是也猜到了才在这等我的吗。”

无心的话让处于三角格局另一边的和尚下意识低下了头，沉默着没有说话。

“哦，你若是来杀他的我可以帮你一把~”瑾仙公公看了眼王人孙戏谑地说。

“阿弥陀佛，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老和尚总说不可妄动杀心。公公为那位掌管天下佛寺，佛珠在手却连这点都没悟透吗？”无心嗤笑一声并不接受挑拨。

瑾仙公公终于是叹了口气冷漠地盯着无心，“如果可以我真不想与你动手。”

“公公说笑了，天下皆知天启五大监里论武功掌香监可称第二。”，无心抬头看了眼悠然地像是酒馆看戏的高启明微微一笑。后者微微一愣用手指了指自己，无心轻声说道：“你可是答应护送我到我想去的地方，我想去的可不是这。”

高启明这才恍然大明白上了大当了，那无心若是说要去海外仙山可咋整啊！

“一言既出，万山无阻！话可还算数？”无心说道。

“算！”高启明听到此话不再犹豫将酒杯随手往后一甩，用袖子擦了擦嘴站起身来目光逐渐严肃。

他也不确定两年不见沈静舟有没有再进一步，反正两年前感觉打不太多的样子才挑了个看上去就像是软柿子的瑾言捏。不过打打杀杀也是江湖的一部分，高启明眼中逐渐亮起金光。

“不劳烦你直接出手，我要死时带上我跑路即可。”无心见状说道。

“啊？”高启明自觉下一秒符就要脱手而出了，却被无心叫停，挠了挠头发应声坐下。

“一打二我不是很有底气，但逃跑沈静舟和拿刀的加一起也不够看……你尽管拼命吧，今日是个吉日只要吊着一口气我必设坛行气救你。”高启明掐指一算，坚定的说道。

无心微微点头，再看向瑾仙公公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