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槿看着眼前的画面,再看看一旁呆愣地不知所措的小顾止,不忍地别过头。
再次轮转,欢颜殿的门前被人从外面打开,一身橘红色宫装的温贵妃款款而来,脸上带着一抹微笑。
陆皇后将小顾止哄到外面,不疾不徐地站起身,眼神冷冷地看着面前之人,“你来做什么?”
“皇后姐姐,妹妹可是特意来看看你还有,太子殿下的。”说到后面的时候,温贵妃故意咬重了字音,凭什么皇上都不爱她了还要封顾止为太子,何其可笑。
陆皇后冷笑一声,道:“人你也看过了,本宫活得很好,你可以带着你的狗滚了,恕不远送。”
温贵妃气笑了,“陆欢颜,你说话还是这么令人讨厌,不过本宫今日就不与你计较,因为妹妹我还有两件大礼要送给你啊。”
陆皇后看着她,眼露迷茫和不解,沉声问道:“你要耍什么花样?”当看到温贵妃拿出的带血的玉佩时,陆皇后不淡定了。
“那是二哥的玉佩,为何,为何会在你手中?”
温贵妃徐徐笑了,一边把玩着玉佩,一边说道:“你还不知道吧,你那两个兄长竟然擅自离开边境,你说说陛下怎么会饶了他们呢,这不就死了吗?”
“不可能,不可能。”陆皇后双眼泛红,紧紧盯着温贵妃,试图去判断她所说的是真是假。
“怎么不可能?听说他们死得可惨了呢,你的大哥陆远辰听闻是被战马践踏而死,估计都成了一摊肉泥,你说可不可笑,他一个将军竟然死在马蹄之下,还有你的好二哥,他呀,不肯回头,被万箭穿心而死,听简儿说都快被射成筛子了呢,哈哈哈哈哈哈。”温贵妃笑得一脸畅快。
陆皇后紧紧拽着她的衣领,道:“你胡说八道,你是骗我的,大哥二哥在边境呢,他们不会死的,你胡说!”
“皇后姐姐别激动啊,你都落魄成如今这副模样了,我还有必要骗你吗?只是看你被蒙在鼓里两年多,我好心来给你报个信而已,你不感激就算了,竟然如此待我。”温贵妃挣脱她的束缚,反客为主,缓缓凑近她耳侧,道:“再告诉你一件事吧,陆家被诬陷谋反是我的主意,可偏偏他还要念旧情,我呢本来想让你们三人悄无声息地死去,可你那条护主的狗竟然坏了我的计划,真是可惜了。”
放开陆皇后,温贵妃拍了拍手,将陆家二公子陆逸辰的玉佩扔在了地上,玉佩应声而碎,她看了一眼失神的陆皇后,抬步走了出去,笑得一脸得意。
陆皇后盯着她的背影,眼神如刀,恨不得啖她之血食她之肉,捡起地上的碎玉,用尽全部内力射了出去。
“啊——”方才还嚣张不可一世的温贵妃栽倒在地上。
陆皇后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也晕死过去。
再次运转,又是一年冬雪季。
欢颜殿前堆积着厚厚的积雪,寝宫内一片冷寂,只传来女子微弱的呼吸声,小顾止轻轻摇着女子的手臂,试图将她唤醒,“母后,母后……”
与刚入这虚幻之中看到的她不同,三年的蹉跎,她已经消瘦了许多,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爹,娘,大哥,咳咳咳,二哥,茴香,是我,无能懦弱,是我眼瞎心盲,害了你们,却,却还无法替你们报仇,咳咳……”鲜血自她嘴角滑落,晕染在被子上,如同一朵朵怒放的彼岸花。
艰难地抬起手,轻柔地抚摸着小顾止的碎发,她扯出一抹笑意,最终缓缓垂下。
小顾止一遍遍地呼喊着“母后”,却无法得到回应。
看着小小的顾止,他不过三岁就失去了所有,慕槿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眼却发现自己来到了御书房中,坐在屏风后画画的男人正是年轻了十几岁的晋康帝。
“陛下,方才接到消息,皇后娘娘,薨了。”禀告的李公公顿了一下,有些不忍地说道。
晋康帝微愣,笔尖微顿,一块墨色在白纸上晕染开来。良久,平静地说道:“以礼安葬吧。”
“陛下,那太子殿下怎么办?”李公公硬着头皮问道。
“扔去冷宫吧,能不能活下来看他自己的造化。”晋康帝不带一丝犹豫地说道。
若是能动用法术的话,慕槿恨不得现在直接一掌拍死他。走近一看,却发现桌案上他所画的都是同一个人,或倚着墙头偷看,或舞刀弄枪,或荡着秋千欢笑,无一不是少女时期的陆皇后。
冷宫凄清荒凉,李公公将小顾止带来后就离开了。小小的一团,抱着膝盖缩在墙角,无助地喊着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