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浅被裴修竹关在自己的院子中,而她也没有哭闹,只是经常失神地望着窗外,直到从下人的口中听到了三日后江家父子斩立决的消息。
她拔下头上的发簪死死抵在自己的脖颈,威胁道:“让裴修竹来见我。”
傍晚时分,裴修竹踏进了她的院子,一同前来的还有万柳儿。
一进屋,裴修竹就冷着脸道:“你到底要干什么?我的耐心有限。”
江浅看着眼前的二人,眼里划过一抹嘲讽,她当初到底是有多眼瞎,才会看上这样的男子。
“裴修竹,我愿意自请下堂,我求你放过我父兄吧。”
“你知道的,他们不可能做出私通匪寇之事。”
裴修竹皱着眉头道:“证据确凿,这就是事实,不要再狡辩了。”
江浅看着丝毫情面都不讲的他,愣了许久,眼神慢慢变得空洞起来,她道:“裴修竹,你好生薄凉啊。”
“你我夫妻一场,我不想将事情做得太绝,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可以给你这一方小院,保你余生衣食无忧。”
“日后,莫要来烦我了。”说完,裴修竹决绝地转身离开,只留给江浅一抹青色的背影,依旧如同当年的少年郎模样,却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个少年郎了。
“不必了,我们再也没有余生了。”江浅落寞地说道。
“两个人在一起,日久除了能生情,还能见人心。”一直沉默的万柳儿开口道,“江小姐,说到底,江家就是毁在了你的手里,你的父兄,也是因你才会换来这样的结局。”
“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妾就告诉你一件事吧,你以为裴郎不知道江家是冤枉的吗?其实他心里如明镜儿似的,可是他没有办法呀,私通匪首的是他恩师,不拉江家做这替罪羔羊,他的前途可就毁了。”万柳儿笑着凑近她,低声说道。
“他,他好狠的心啊……”江浅听后瞪大了双眼,真相又何其残忍。
万柳儿笑了,“我与裴郎青梅竹马,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了,所以江浅,你与他真的不合适,只有我万柳儿才是最配他的女子,他爱权势,正如我爱爱权势的他。”
“哈哈哈哈……”
江浅看着万柳儿,忽然癫狂地笑了起来。
看着万柳儿疑惑的眼神,江浅道:“万柳儿,我们做个交易吧。”
一个时辰后,江浅出现在了青州牢狱中。
看着昔日意气风发的兄长颓废地坐在牢房内,江浅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发酸。而自己的爹爹也更加苍老了。
方才还迫切地想见自家父兄的江浅此刻却有些不敢去见他们了。
“阿兄,爹爹……”江浅愣愣地喊道。
江遥一阵恍惚,转身却看到了站在身后默默流泪的江浅,他有些不确定地喊道:“小浅……”
“阿兄……”江浅上前几步,跪倒在江遥的牢房外,喃喃道:“对不起,阿兄,对不起……”
江遥也站起身向她走来,只是在起身的一刹那,镣铐发出沉重的声响,他看着此刻狼狈不堪的自己,有一瞬间的犹豫。
看着江浅担忧自责的目光,江遥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小浅,你怎么来了?”
看着自幼疼到大的妹妹此刻泪流满面,江遥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他抬起手想要一如既往地为她抹去眼泪,可是看到沾满脏污和血迹的手指时,他犹豫了。
江浅看着他那双曾经白皙纤长的手指红肿不堪,心疼又心碎地拉过,却又不敢用力,“阿兄,是小浅错了,小浅不该爱上裴修竹的,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江家。”
江遥温柔地摇了摇头,“小浅,是阿兄识人不清,引狼入室,不仅误了你的终身,更是害了江家,小浅,是阿兄对不起你。”
江浅哭着摇头,“阿兄,你跟爹爹等着我,我一定会救你们的。”
“小浅,不要做傻事。”江遥无奈地摇了摇头,“裴修竹背后靠的是太尉和郡主,你不要做傻事,日后爹爹和我都没办法护着你了,你要好好活下去,好不好?”
“阿兄……”
出了牢狱,江浅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天地之大,她却发现竟然没有她诉冤的地方。
“小爷最讨厌有人碰瓷了,还真是不知好歹。”一道熟悉的嗓音传入江浅耳中。
一抬头就看到了那日的男子,人人唤他小将军,就连裴修竹在他面前都不敢造次。
江浅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她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唤道:“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