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最终还是上了清风山。

不过途中，青夜始终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他不止一次用术法给慕槿传音，觉得实在不该将太子殿下带上山，不然他们一施展术法，不到一刻钟肯定就会到达清风寨，可是妖王陛下怎么说来着。

【小青夜，你不觉得这沿途的风景也很不错吗？】

他哪里敢反驳？明明一路走来都是坎坷不平的山路和碧绿碧绿的草木，他实在不觉得这风景不错。

可是他从心，选择了闭嘴，默默走在二人身后，有些怀念起自家主上。

“顾止，你这次怎么会来青州？”慕槿有些不解地问道，事情比虚幻之中提前了三年。

顾止微愣，盯着慕槿的侧脸看了良久，才开口解释道：“我在虚幻境中走一遭，知道了一些事情，青州百姓和乐的表象下藏了太多肮脏的过往，与其让它自己浮于水面，不如将它在羽翼还未丰满时扼杀殆尽。”

提到虚幻境中发生的事，慕槿顿了顿，没再继续追问下去。她总觉得顾止有些怪怪的，多说无益，恐怕还容易暴露自己有着段桑桑记忆这回事。

顾止看着不做声的慕槿，有些疑惑，“怎么了？”

慕槿摇了摇头，“我只是没想到你在虚幻境走一遭，倒是变了不少。”

顾止看着她有些出神，“其实，虚幻之中的经历，才是我这一生最难忘的回忆，在那里我才被人好好爱过，我想，若是她还在的话，她定希望我做出改变吧。”

“这样，她也就该回来了。”

“她？”慕槿在问出口的时候才猛然反应过来他所说的“她”指的是何人，有些后悔问出来。

顾止继续道：“她是我遇见的最良善的女子，她将我拉出深渊，给了我光和希冀，可她也好狠的心，我甚至都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

“小槿，你说我还能与她再相逢吗？”

顾止看着慕槿，意味深长地问道。

慕槿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敷衍地说道：“看得出来你很爱她，不过顾止，那毕竟是虚幻之中，就当是一场梦吧。”

“与其在这场梦上纠结不定，你不如想想当初为何会晕倒在宫中，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慕槿劝道。

段桑桑和顾止的缘分已经尽了，他不需要知道她就是段桑桑，因为从今往后，她只是慕槿了。

顾止的嘴角微微勾起，“小槿怎么知道我晕倒在宫中？我记得我从未说过。”

慕槿眼里划过一抹心虚，谎话却也张口就来，“花孔雀不是说了吗？我也是听他说的。”

看着顾止似信非信的模样，慕槿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个了，你来青州也是为了清风寨一事吧？”

顾止点点头，“是啊，我也没想到小槿会来这里，也许这就是缘分天定吧。”

慕槿尴尬地扯出一抹笑意。她更觉得顾止怪怪的了，与她初见的顾止不大一样了，与她记忆里的流渊神君也大相径庭了。

行至半山腰时，终于见到了人烟。与料想中的似乎有点不一样。

依山傍水，绿荫环绕，山间还开垦了几亩良田，田间百姓着粗布衣衫，正在勤劳的农作。偶有三两小儿经过，嬉戏打闹，完全与想象中的清风寨不一样。

三人彼此对视了一眼，三双眼睛里都闪着疑惑。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儿有什么事？”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妪向他们走来，上下打量着他们一行人。

慕槿看着呆蠢的青夜和面无表情的顾止，叹了口气，她扬起一抹无害的笑容，甜甜地问道：“老人家，我们途经清风山，去往青州城的，不过途中有些口渴，可否讨口水喝？”

老妪看着慕槿，迟疑地点点头，“你们若不嫌弃，就随我来吧。”

说罢便拄着拐杖离开了。

慕槿与顾止对视一眼后跟了上去，青夜也紧随其后。

村子里的人看到他们三人的衣着打扮，都好奇地探着脑袋打量着他们一行人。

“李大娘，这三位小友是？”有一个老伯好奇地问道前面引路的老妪。

李大娘解释道：“路过咱村子里，来讨杯水喝的。”

老伯捋着胡须，了然地点点头。

顾止不禁多看了那位老伯两眼，随即又有些担忧地看向毫不知情的慕槿，以及蠢呆的青夜。

慕槿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冲着他微笑地摇了摇头。

【小青夜，待会儿不要轻举妄动。】

【妖王陛下